在整编了勤务预备军之后,温雅便带着元宵和彦仪回到了京城。倒不是把太子送回皇宫进行学业考核多么要紧,而是南涯哨所接收到了海上的新情报。
之前温雅从一位遭遇债务危机的商贾手中买下了“九婴”舰队,数年来担负巡查沿岸和护送商船的职责。而就在两月前,“九婴”护送一队南下去往由多国的瘴热山民商船,在马可里角海域遭遇了一支未知船队的袭击。虽然旗舰的舰炮火力成功阻止了敌方靠近,但仍有一艘护航艇被击沉,数名船员受伤。
脱离战场后,“九婴”试图在由多国港口停靠,然而靠岸时现当地已被另一势力所控制。这笔护送的订单也因此无法正常交付,舰队只得向北,到已与周朝建交的塔塔里国停靠,主力暂留在港口与由多国交涉,而分出一支小队补充了物资,返航向监国军统帅通报。
彼时“九婴”舰队并不知晓那打到由多国家门口的是何方势力,唯一能确定的便是那不属于与周朝建交的国家。而周人不适应炎热气候,监国军也向来不会掺和纬度临近赤道地区的事情。
温雅将战报捋了一遍,就通过电报下令让海军指挥使进行有限增援,保护“九婴”舰队的同时避免与未知势力生冲突。监国军只庇护周宗主同盟的成员,而对于仅与瘴热山民有贸易往来的由多国,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不宜插手。
然而等她处理完了军情,回到皇宫却被月染告知雨沐病了,目前在京郊行宫南园静养,约莫十日内都不会上朝。
这话术听得奇怪,温雅于是去问青荬,谁知她这位医官生出的异父弟弟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终于道:“再多的……奴也不好说,长姊还是亲自去瞧瞧吧。”
他这么一讲,温雅便料到大概又是朝堂上有人惹到她家宝贝表弟了,于是只在宫里歇了一晚,第二日处理过日常事务便领着元宵去了南园。
温雅进了南园的皇帝寝宫里屋,有些意外地瞧见雨沐当真侧躺在床上,在大热天里将蚕丝薄被裹了全身,的确像是病了。
然而离得近了,又能观察到他的面色莹润中还带着些粉,听到脚步声后长长的眼睫就忍不住颤了几下,最终装作刚被吵醒一般缓缓睁开,语气也带着虚弱:“姐姐……是姐姐来了么……”
跟在温雅身后的元宵看到爹爹如此“病重”,一下慌了神连忙跑过去:“爹爹!爹爹你怎么了?”
雨沐大约是没料到表姐会把大儿子也带来,一时间犹豫是该继续演还是别装了,只得撑着身子坐起来假咳了两声,摸摸元宵的小脸:“没事……爹爹只是受了些风寒,静养几日便好了。”
温雅就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瞧着,只见元宵眼尖地从他爹爹的被子里摸出一个汤婆子:“可是天气这么热,爹爹还要取暖——呀,不对,这里全是冰?”
这下可把雨沐揭穿了,他有点羞恼地把那汤婆子从儿子手里抢回来,也不管自己为了装病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子,强行找补道:“咳……冬日受寒要保暖,夏日受寒就该‘保凉’了。”又岔开话题,“今日并非休沐日,元宵怎么不去念书?”
元宵只老老实实答:“我听说爹爹病了,就来看爹爹了。下午缺的功课,可以晚上补。”
而雨沐由此便顺理成章地劝道:“正是因为爹爹病了,元宵才该更加用功。若是爹爹哪日病得退位,上朝处理政务的可就是元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