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房间的气氛由硝烟弥漫变成欢声笑语时,已是风雪肆虐的深夜。
柴宗志起身脱去一件件外衣,去洗漱后,房间里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晓亦下了床,走到房间大飘窗前,坐在厚绒垫上,看着窗外的狂风卷得满天飞雪,纷纷扬扬地撒向窗玻璃,并在窗台上堆起厚厚的积雪。
房内很静,只有淋雨喷头的水砸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
静下心来的晓亦想着早一点离开这里。虽然她很喜欢这里,但因为情非得已的原因,她又不想呆在这里。
可听着外面嘶吼的寒风,她进退维谷地犯着难:这天气,明天能走得了吗?
但一想到橱窗中那幅郎情妾意的画面,晓亦心一横:算了,不管天气怎样,一定要说服他尽早离开这里。
“晓亦!”柴宗志叫声将晓亦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她应了一声。
“你把睡袍拿过来给我。”
“哦。”
晓亦跳下飘窗,打开衣橱从衣架上取出一件干净整洁的白睡袍,打开卫生间一道门缝,伸出一只胳膊将浴袍递给里面的柴宗志。
柴宗志却嚯得一下打开门,拉着晓亦的胳膊。
晓亦害羞地连忙背过身,将睡袍丢给他后,快步离开。
柴宗志穿着睡袍走出卧室后,饶有趣味地看着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晓亦。
晓亦以询问的语气,说:“明天我们离开这里吧?”
柴宗志对晓亦这几天永远在路上的行程安排,这次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行”,只是默默地走向她,躺到柔软舒适的床上后,才开口说:“今天才刚到,怎么又要走了?”
晓亦也躺下,并用胳膊支撑起身子,俯视着平躺的柴宗志,嘟囔着小嘴说:“你舍不得离开这里呀?”
柴宗志右手枕在脑后,望着晓亦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说:哎,又来了!
“你答应我,好不好?”晓亦摇着他的胳膊,满眼期待地问。
“好、好、好!只要雪明天能停,我们就走!”
晓亦放下支撑身体的胳膊,偎依在柴宗志身边,故意慢吞吞地低声说:“雪就是不停,只要下得不这么大,也可以走的。”
柴宗志侧过身,摸着晓亦线条流畅的圆润下巴,他知道晓亦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这里,却逗乐似的说:“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心胸宽广的晓亦。”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心胸宽广得了的!”晓亦严肃地说。
两人注视着彼此的眼睛,沉默片刻后,晓亦问:“那个人名字叫什么呀?”
“关蕾。”
柴宗志的话音刚落,晓亦就脱口而出:“她是你的初恋女朋友吧?”
“是的。”柴宗志慢悠悠地说出这两个字。
“你能不能别邀请她到江城!如果你想帮她,可以资助她到上海去展自己的事业。”晓亦急切地说。
柴宗志抚摸着晓亦的脊背,开怀大笑。
“你笑什么呀?”
“你自己要去BJ,就把不放心的人支到上海。别那么小心眼,好不好?我跟她没有任何可能!”
“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当时也觉得自己跟你除了工作上的关系,不会有其它任何可能,但现实还不是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吗!更不用说,你跟关蕾还有感情基础呢!”晓亦手托着腮,说得有些激动。
“就是因为过去的‘感情基础’,才决定了我跟她不可能会生有你认为能生的事。”柴宗志依旧不紧不慢地说。
“为什么?”
柴宗志转过身平躺着,看着头顶的幔帐,迟疑片刻后,像是讲一个与自己不相干人的过去似的,跟晓亦和盘托出那段曾让他痛彻心扉的过往。
他讲得很平静,但晓亦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即便时隔多年,那些铭刻于心的伤痛与耻辱,再次触及时,还是会揪心的疼。
“她当年这么待你,为什么你现在还要帮她?”晓亦心痛又不解地问。
“人都会犯错,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可看到她现在的处境,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好一些。”
“她现在什么处境?”其实,晓亦想表达:她能有什么悲惨处境,我看她挺光鲜亮丽的!
“她离婚了,一个人在外漂泊。。。。。。。。”
柴宗志的话还没有说完,晓亦就迫不及待地说:“你还是放不下她!她给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你还是不计前嫌地帮她,由此可见,你当年有多爱她!”
“晓亦,当年我是爱她,但我从没有像爱你这样,爱过任何人!”柴宗志压低嗓音说,“既然你这么不放心,就别去BJ了!”
“我离开你去BJ,是因为我爱你,我希望我们的爱情也能有尊严,能不被人误读成:一个年轻女孩成功榜上大款的故事。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