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阎福明失声嚷道。
“我的话,在你听来,是开玩笑;但你的诉求,在我听来,就是犯罪,完全符合《刑法》敲诈勒索罪的犯罪构成,而且金额巨大,较真起来,够你坐上十年八载的牢了!孰轻孰重呢?”
“你。。。。。。。。。。”阎福明语无伦次地哆嗦着,指着晓亦,说:“你!你!最毒不过妇人心!”
柴宗志一把将阎福明的手重重地按在桌上,语调威胁地说:“好好说话!”
“你怎么看我,对我而言,一点都不重要!恰恰相反,如果一个贪婪的对手,真心地称赞我,那只能说明我的工作没有做好!”此时,晓亦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她注视着哑口无言的阎福明,继续说:“你认为每月元太少,那是你想当然地与,根据就不属于你的一百万做对比,造成的心理落差。可你要知道全国城镇职工每月平均工资才七百多,你却不劳而获地每个月有元的收入,你还有什么资格不满足呢!”
已经成无业游民的阎福明,经济状况是:只有出项、没有进项,日子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在晓亦有理有据地“威逼利诱”下,阎福明放弃猛敲一笔的初衷,转念一想:每个月元的收入,也能让自己过得流光水滑的。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是不能接受。
心里如此这般的一番盘算后,他用肿成一条缝的眼望着晓亦,说:“你这个人,不简单呀!”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需要给每月的不劳而获承担两项义务:一、你不得纠缠关蕾;二、不得做任何有损甲方名誉的事!只要你不违约,每月都能收到钱。二十年届满后,一百万就到你手了,且分文不需要你偿还!否则,如果你违反合同约定的这两项义务,甲方有权立即要求你还本付息!”
听晓亦说完,柴宗志带着“夫复何求”的赞赏神情,满意地握着晓亦的手。
阎福明默不作声地盘算着。
“你最好快一点做出决定,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有耐心!”柴宗志厉声催促道。
阎福明在柴宗志冰冷如刀地注视下,不安地摇动了一下身体,迎着柴宗志的目光,问:“如果三年五载后,关蕾入不了你的眼了,你也不再给我钱了,我怎么办?”
“你的心怎么这么脏!”
阎福明两手抬起向外一摊,咧着嘴说:“花无百日好,人无百日红!我不能不多想。”
“真是:人眼看人、鬼眼看鬼!写到合同上的数字,就是你能拿到手的钱,这是有法律效力的约定。我跟你不一样,我尊重法律,这人类伟大的明!因为它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做人的最低限度在哪里!”柴宗志冷冷地接着说:“要么,你在《借款合同》上签字;要么,你就去寻求你所谓的‘法律保护!’”
阎福明沉思后,认命一般地说:“合同在哪里?”
“我马上起草。”
“要多久?”
“半个小时之内。”晓亦说完,起身走到关蕾身边,问她要:一支笔、两张纸。
关蕾连忙带着晓亦走到吧台,她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支签字笔及一个记账的本子,递给晓亦。
晓亦接过手后,从记账的本子中整齐地撕下两张空白页,拿起笔开始起草合同。
几米之外的阎福明与柴宗志相视而坐,四目相对中,他不怀好意地说:“柴大老板,我友情地奉劝你一句:小心你的这位小情人!”
“你我之间还有友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年,我夺了你心头之爱。。。。。。。。。”
柴宗志抬起手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
阎福明很识趣地住了口,愣了愣神后,扭着脖子向后转半圈,对晓亦喊道:“小美人,你快一点写!柴大老板可不愿意跟我坐在一起,畅谈往日云烟!”
晓亦头也没抬地继续写着。
阎福明又对着关蕾叫道:“蕾蕾,我到店里这么久了,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到,今夜一别后,可能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给我来一大杯咖啡,权当是夫妻一场最后的践行酒。”
关蕾很不情愿地给阎福明冲了一杯口感不咋的咖啡,放到他面前。
阎福明端起来,吹了吹热气后,就如牛饮一般,咕噜噜地一气呵完了。
“再来一杯!”阎福明以半躺的姿势仰靠椅背,左手高高地举着空杯子,大声喊道。
关蕾紧皱眉头地走到他身后,接过空杯子,重新回到吧台,又给他续了一杯。
这次,阎福明一改豪放做派,以咖啡界行家里手的姿态,一口一口地品着同样质感不醇的第二杯咖啡。
在他杯子里的咖啡还剩几口时,晓亦拿着写好的一式两份《借款合同》,坐到了他的对面,并递过一份给他,指着合同上的空白处说:“这里要你自己填写:收款人的姓名、身份证号码、开户银行、账号,如果你填错了,后果自负!”
阎福明伸手从自己的外套内侧口袋中取出身份证与余额聊聊的存折,这是他提前为收关蕾的钱准备的,没想到却用在了一纸《借款合同》上。
填写完晓亦要求的必要信息后,晓亦指着《借款合同》抬头、结尾的乙方空白处,说:“还有这两处,签上你的尊姓大名。”
阎福明在《借款合同》上下两处写上自己的姓名后,晓亦将另一份《借款合同》推到他面前,说:“这一份按照刚填完的那一份,抄一遍。”
阎福明抬头看了一眼对他号施令的晓亦,照办了!
晓亦将两份合同一起拿了过来,仔细地对着阎福明的身份证、存折,核对相关信息无误后,转过身跟柴宗志说:“没有问题,你在甲方处签上名,就可以了。”
柴宗志接过来合同后,看都没有看,就直接在甲方签字处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借款合同》形式完备,具备生效要件后,晓亦将其中一份递给阎福明。
阎福明接过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对折再对折后,与身份证一起夹到存折里,重新放回左胸前的内侧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