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旭于格架上一部装订整齐的《四思全典》中,找到了一本明显不同的小册子。
黑色的封面上书娟秀的红色“四思”二字。
萧旭打开小册子,随意翻看了几眼,轻嗤一声,将册子揣入怀中。
萧旭又于四周环顾一圈,举步欲走。却被墙边一把奇形怪状的红椅吸引了视线。
这人直绕着这红椅走了几圈,思忖了片刻,忽而奸笑了几声,走出暗室,重新放好那堆书籍,悄咪咪离开地窖。
三人于中午的面摊集合,看了看这本记录着大小官员,每笔分赃的详细账册,又是一阵唏嘘,
然后又各吃了一碗阳春面,趾高气扬回了行苑。
令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学生从下午跪到了现在,那为首的学子依然举着那张请愿书。
无双首先骂了起来,“玛德,你们还真是些书呆子啊。”
郑旦懒散躺进了,刘禹锡早已准备好的摇椅里。望着下面的众学子,“刷”得展开自己的金扇,扇了几下风。
刘禹锡端了茶盏交给郑旦,接过扇子,于旁边扇起了风。
萧旭,无双,立在身后两侧。
郑旦抿了一口茶,咂巴咂巴嘴,望着星空中的上弦月,慵懒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禹锡,这个时候得喝一杯,怎么能是茶呢?”
“我去拿。”无双颠颠跑回了内堂。
萧旭负手而立,也仰望着弯弯的月亮,道:“哥哥,好才情。”
“这才哪到哪,今日就让你知道,小爷多有才。就说月亮。”
郑旦撇撇嘴,又卖弄起来,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背着背着,郑旦侧首看向萧旭,笑道:“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你踏马说什么?老子和刘大人难道不是你的知音?”无双抱了几坛酒,出得门槛。
便听萧旭对着下面跪着的众考生道:“你们整日都在舞弄诗词歌赋,可有人比过太子殿下这几句的?若没有,便回去干正事,提升自己吧,别在这浪费光阴。”
现场一片寂静,众学子还在回味郑旦的那几句唐诗宋词,
就连厢房里一干官员和那徐院长也满是惊讶的神色。
此时,刘禹锡适时接道:“殿下,不如就这酒,再让我等欣赏一番。”
“嗯?你可真会出题,让本宫想想。”
郑旦抱着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又搜刮起脑子里那点知识储备,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郑旦是越背越背不完了,从摇椅里起了身,对着众考生,挥了挥衣袖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宫累了,要睡了。都回去吧。本宫今日,就权且答应你们,暂时不罢免老徐了。”
“但是……至考试那日,所有出题的人都必须封闭在这行苑,以免透题,包括徐院长。”
话罢,郑旦甩袖,与萧旭三人回了内堂。
守在厢房里的郡守等人皆舒了一口气,暗叹着,用学生来逼太子就范,果然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