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之本来是想给金蝉子传话的,但想想还是算了,都差不多。
叶仪算是不错了,就如此抿着茶,时不时与金蝉子唠会儿嗑,比如问问佛家五戒法,又比如大灭金刚佛。
金蝉子脾气自然是好到不行,一一给叶仪解释。
店铺外,陈以之问道:“不会是要上厕所吧。”
许疏鼓起腮帮子:“才不是呢。”
陈以之又从许疏身后抱住,手放在许疏的小肚子上,嘴贴在许疏耳旁:“那是怎么了?”
“我我我……来例假了。倒不是很疼,疼劲挺小的,还有时候不知道从哪疼一下,疼一下就缩回去了,呜呜。”
陈以之抚着许疏的小肚子,略显责备:“那还出来吹风啊,是不是傻?”
“略略略,我不好意思在里面说嘛。”
陈以之眨了眨眼,问道:“那你去换一下衣服吗?”
“色鬼!”
陈以之浅笑后便被许疏拉到远处,用布给二人罩了起来。
陈以之噗嗤一笑,以心声道:“来真的啊。”
许疏白了一眼陈以之,并没有开口。回去后,陈以之二人并没有感觉到要什么异样,金蝉子仍在给叶仪讲着些佛家经书功法。
不多时,烤全羊便被店小二用架子抬到了桌旁
“来啊,喝酒就要尽兴,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以之亲自为金蝉子斟了一杯酒。
“这是酒。”
金蝉子冷声道:“陈兄不该如此玩笑。”
陈以之笑了笑:“你一看就是不好好学习的样。”
金蝉子一时摸不着头脑,疑惑问道:“陈兄这是何意?”
“既然你成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慈悲的告诉你。佛家有言:命由已造,相由心生,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那你为何要拘泥于它是否是酒呢,我说它是茶,难道不行吗?皆是饮品,又有何异?”
金蝉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久久之后说道:“这不是在骗自己吗?”
“那你天天念个屁经,你成佛了吗?你不是在骗自己吗?再说我这是有你们佛家理论为基础的,你的呢?有吗?既然没有,那是你说的对,还是我说的对?”
金蝉子犹在思索其中,对他来说,这算是十分炸裂的说法了。
陈以之切了一块羊肉放金蝉子碗里:“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明白才是。”
时间一晃便是两个时辰,然后便从金蝉子口中吐出了一句让陈以之意外十分的话语:“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
这给陈以之自己都感动坏了,倒入许疏的酥胸:“我真是太牛了,忽悠…指点人指点的如此有道理。”
许疏眨了眨眼,确实厉害,这些秃驴几乎都是一根筋,师父能三言两句让秃驴明悟,怎么不算厉害呢。
叶仪惊呆之余,甚觉世事险恶,这都给一个僧人带偏了?
陈以之见着叶仪眼中那澄澈的愚蠢后说道:“给你们讲个书上看到的故事吧,那是一个关于盗墓的规矩,倒斗在民间也算是个热门活了,俗话说上阵父子兵,在几百年前,有对父子倒斗,收获颇丰,装了整整一麻袋的金银财宝,但第二天,却只有儿子一人回到了家,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疏回道:“儿子杀了他的父亲,想独享这财宝。”
“对,那儿子先出洞后便用铁锹将其父亲打进了洞里,将其活埋,因为后来6续有此事生,盗墓便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上阵父子兵,父先出洞,子再上,因为父亲往往不会将儿子推入洞口,将其活埋。反观儿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却总想着独吞。这就是人性。”
关北游讲得极为入神,浑然不觉已经蜷缩成团的叶仪与抖的金蝉子,。
“所以,适时适当的心黑,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工具罢了,难道天底下的儿子都像那几位不孝?但仍要受制于此,人性这东西越讲越乱,总之这世间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光明,也没有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光明背后,隐藏的黑暗,往往更加的污秽、阴暗。恰如一颗参天巨树,它越是要长高,越要去接触那天穹的光明,那么它的根就越要向泥土,向地底,向黑暗的深处,汲取水分。所以生在这个世道,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有被选择的命运,亦如那些盗墓的后人,只能遵循那不成文的规定。纸上得来终觉线,绝知此事要躬行,当如是也。”
许疏掩嘴笑道:“对的对的。”
叶仪与金蝉子起身拱手一礼,陈以之坦而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