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分明就是一截断木,裹着的黑色袍子活像是一床被子,把他盖得喘不过气来。
浑身的暮气只有一双瞳子意外的年轻,里面烧不尽的欲望、野心和……杀意!
张玉山虽然无法突破空间桎梏召唤御灵,但真解运转无碍,以玉真的莲阵为守御,紫金雕的度为策应,足以让他先下手为强。
五气轮转,张玉山背靠玉罗伞,脚踏河图,以汪洋元气配合莲阵起一座困杀大阵,将伏成观主围困其间。
各色符箓的灵芒无以复加,曾经的伏成观主乃是筑基仙长,虽说流放在外的观主大多修为倒退,一百年后该是炼气都难,但很显然此刻的伏成观主不能够以常理计较。
果然枯木般的伏成观主就展示出了不应该出现的绝世度,一息不到就闪现至张玉山身前,完全无视了张玉山得意的困杀大阵。
熟悉的身形上,张玉山从陌生的眸子里面读出了狡黠和不屑。
“嗬——”
一声低沉的嘶吼从眼前的怪物喉咙里面出。
这显然不是预警,而是庆功——天旋地转,张玉山心神一紧,整个人好似被吊起来再丢下去。
再起身之时,不变的石台长在了头顶,上面倒悬着一盏孤灯,是此刻黑暗里唯一的太阳。
脚下一软,无名潮水将他悬溺其中,胎息之法也无从施展,天地从此错位开来。
让他想起真阳道的明玄道人,他的《玄阳真源剑诀》也是走的阴阳锁分的路子,可是那时候有福地法则加持,他能明心正本,而此刻落入无名幻镜之中,本来又在何处?
如若是高功困于此地,本来是何面目,或许他一段一十六字心传便能跳出,再不济一篇心经也能复原。
可是张玉山不过一小修尔,哪怕六年的开天履历,也不过空中楼阁,难以务实。
此刻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够了!
对,就是够了!
他看明白了,他娘的劳什子幻觉层出不穷,就是在试探他,在有求于他!
包括伏成观主的死!
够了!
张玉山拿起一物,猛地朝脑门上拍去,那是——黝黑的箭镞!
“噗——”
血流如注,箭镞击破头皮,把张玉山的视野染成血色,血色席卷黑暗,天地又开始正位,活像是地折天倾,他张玉山又做了一回共工!
须臾之间,张玉山跌坐殿中,血流如注,那不是幻境,而是真实!
染血的箭镞落在张玉山手上,他勉强睁开眼,本来何处?本来就在他手中的箭镞,那是幻境与现世的交点,让他找了出来,得益于那明悟本心的澄澈。
白云不改青山色!
血染箭镞,黝黑的外表忽地如雪般消融,而血迹则是争先恐后地沁入其中,这般变故,一下子让箭镞还复本来面目。
一枚玉色箭镞重新现世,通体晶莹,里面沁着血色,平添几分妖异,折射着光怪6离的颜色,一如此事的扑朔迷离。
张玉山摩挲着玉镞,其上并非光洁无物,那沁血游丝顺着他的抚摸,竟然是贴着玉镞活生生地熔成了一个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