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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金銮殿一片哗然。
父王猛地起身,眼前桌案翻倒,酒水四溅:
“你是荔枝?”
叶明珠看看我,又看看父王,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继母白锦手中的杯子落了地。
我的目光倏然而至,死死盯住了她。
皇上在最初的震惊过后,颇有兴味地打量我:
“荔枝?你倒跟平霜颇像。”
燕王大步跨到我身边,压低声音:
“胡闹什么你母妃是病死的,有甚可查?”
我冷冷盯着他:
“既然是生病,父王你又怕什么呢?”
就在此时,白锦用帕子抿了抿眼角,声音弱弱:
“荔枝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心疼死母亲了。
“你父王不是不让你查。
“可你隐瞒身份,女扮男装入玄机营,这可是欺君之罪。
“你何不用战功换一份恩典,功过相抵呢?”
郢州大都督肖连,是名副其实的“燕王党”,反应最快:
“对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随后又有几人附和。
外公不干了:
“放屁”
可镇国公一向在朝中不站队,几乎无人支持他。
太子党静观其变,谨慎未言。
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
支持治罪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此时,薛颂发出了一声冷笑。
皇上立时便转向他:
“你想说什么?”
薛颂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
“我觉得好笑,从叶荔枝入京,直至禀明身份前。
“来拉拢的朝臣不胜枚举,个个口称英雄贤才。
“可如今却因她的女儿身而翻脸无情,当真有趣。
“我虽不才,记性却好,我想想……都有谁来的?”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无人敢说话。
不然岂不是坐实了结党营私的罪名?
薛颂脚步轻缓,一一走过众臣面前,眯眼细细打量着,似乎真的在分辨。
皇上笑了:
“行了,你别吓唬朕的爱卿们。
“依你之见,是不是欺君之罪?”
薛颂敛衿一揖:
“可以治罪,但非跳梁小丑说了算。
“叶荔枝刚立过功,先收襄北祁都,又解京城之围,居功至伟。
“除了圣上,谁有资格责她之过?
“圣上英明,断不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皇上哈哈大笑:
“好你个薛颂,八百年不见你拍一次马屁。
“如今却为了荔枝出言?
“不会是动心了吧?”
我心头一跳,朝他看去。
薛颂却坦然自若:
“有幸教过,草民的爱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