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又是谁用这致幻之香引周九郎致霍王宅?
慕容桓再次睁眼,看向了自己摆放在案几上的木偶人。
致幻之香,除了师傅外,便唯有她自己可制此香!
所以这个局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她所布下的?
李灵桓,你到底要干什么?
慕容桓再将绢帛打开,一目十行浏览至最后,竟见最后的落笔处分明写着:
下一个,邱神绩、武承嗣!
“阿桓,怎么了?”
看到她眼中露出的震惊,阿姝有些担忧的问。
“无事,我们出去一趟吧!”
“啊?今天又出去啊?”
昨天出去一趟,那可是波谲云诡,险象环生的一天,阿姝觉得再也受不住这等惊吓了。
“阿桓,我们还没吃早饭呢,等我给你做好了早饭,吃完后再出去好吗?”
慕容桓含笑道了声好。
阿姝便欢喜的跑去厨房拿吃食,却被厨房里的管事老妪喝斥棒打驱赶了回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厨房不给吃食,不过,我们还有钱的,上次王家五娘给的诊金还有很多呢!我们去外面采买一些吃食回来!”阿姝含笑说道。
慕容桓点头:“好!不过,以后不论谁欺负你,你都要给我还回去,阿姝,我们来苏家不是来受欺负的!”
阿姝用力的点头,破涕而笑,其实她自己并不觉得委屈,只是替阿桓委屈。
说是回到苏家,可是苏家人除了家主苏庆,并无一人当她是苏家人。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好似过得寄人篱下。
“阿桓,你会不会觉得心里难过啊?”
“我为什么要难过?”慕容桓反问了一句,点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日子是自己过的,我过的如何,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与他人全无关,我也不会因为他人对我不好而难过,因为不值得,也不会强求。”
“我们要对自己好,便已足够!”
“嗯!阿桓说得对!”阿姝再次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去买肉包子吃。”
两人正要踏出紫藤院,就见苏老夫人带着一众人朝她们的院子疾行了过来。
苏老夫人拄着拐杖,一到院门前,就大声厉喝,并着势将手中拐杖朝阿姝扔了过去,口中怒斥:
“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事了?为何又将大理寺的人引了过来?”
言罢,竟是对阿姝厉斥道:“都是这贱婢带坏了你!”
慕容桓接住了拐杖,眸光嗔亮的看着苏老夫人:“祖母,是不是不管我做了什么,没做什么,都是错?”
“你因我父亲之死,觉得是我生而有罪?是么?”
“那么我父亲到底是因何而死?祖母,你难道没有一丁点的责任么?还是因为祖母你自己内心愧疚排解不开,所以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我?”
苏老夫人被问得怔愣,这时,慕容桓又道了一句:“如果你实在不喜我,我可以离开苏家,不过,我要我父亲给我留下来的家产!”
苏鸣鹤曾与慕容氏一起在外行医,通过自己积累的声望,做过一些药材方面的生意,因得民心,手下有一批忠心不二的管事下属,将其苏家药铺商号越做越大,直到后来居然成了日进斗金的所在。
苏鸣鹤死的时候,的确是说过要将苏家药铺商号留给自己的女儿,可这个女儿才七岁,能管什么事?
于是苏老夫人便自作主张,干脆让自己的大儿子与三儿子来管,但大儿子苏庆是个老实人,只会安份守己的做官拿一点微薄的俸禄,不懂什么生意,于是,这药铺商号便交到三房手中,由大房的秦氏从旁协理。
“你胡说些什么呢?你父亲是个读书人,能有什么家产?而且就算有,你一个小女郎能管得了什么?”
慕容桓握紧了拳,眸光陡凛,对于这个对她没有半分感情的祖母,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祖母,今日我只将话说一次,我阿耶阿娘留给我的东西,你若不给,他日我自来取,今日我踏出这门,以后便自成门户,与你苏家这一支再无干系!”
“还有,我的婢女,谁也别想碰她分毫!”
说罢,慕容桓扔掉了夺来的拐杖,拉了阿姝的手,便快步向苏家大宅门外行去。
苏老夫人震惊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夫人,这丫头的脾气!”
“这孽障,竟为了一个丫头如此威胁我,当真是毫无孝道可言!”
这时,苏庆匆匆赶了过来,看到大步迈向苏宅外愠气未消的慕容桓,便意识到了不妙,忙拦住她道:“怎么了?阿桓,是你祖母跟你说什么了吗?你祖母她人就是这样,脾气不好,你别将她的话往心里去。”
“没什么!”慕容桓并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转而问,“大伯父,是大理寺的人又来了么?所谓何事?”
苏庆的脸色陡变,神情中不知是喜多还是忧多,顿了一刻,才点头道:“是,听说昨晚周兴被杀了,卢少卿应该是寻你去作画。
阿桓,昨晚你到底去了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