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又找了一陣,一直沉默著的嚮導突然開口,提議道:「要不我們分開行動吧,這樣搜索範圍大,再這樣找下去,等天亮都搜不出什麼。」
其他人應和:「對,要不分開找吧。」
唯獨布魯斯並不同意,他想起方才遇見的異族屍體,心裡發憷:「分開太危險了。」
一名哨兵說:「隊長,我們都找了大半個晚上了,遇見的只有二族異型的屍體,應該沒什麼危險吧。」
布魯斯說:「萬一有活著的異族怎麼辦!」
幾人面面相覷,另一名哨兵說:「我們可是a級哨兵,對付一兩個異族綽綽有餘,如果遇見實在棘手的就放信號彈通知隊友來支援吧,隊長,你不是連三型異族都對付過嗎?你應該比我們有經驗,更不害怕異族才對。」
布魯斯乾笑起來:「是啊,我當然不害怕,我是擔心你們的安危,這裡可有兩名嚮導,總不能讓嚮導單獨走。」
一名嚮導說:「那就這樣吧,隊長你實力最強,你單獨搜查,我們四個倆倆組隊,往東南西南兩個方向搜。」
布魯斯:「……」
其他隊員早就搜累了,想著這樣能儘快結束任務,都連忙同意。
布魯斯:「可是……」
布魯斯不願意單獨走,但本身就是人隊長,和隊友都同齡,又沒有領導經驗,可是了半天什麼話都沒說出,隊友們直接按照提議分散開走,留布魯斯一人在原地。
這可真是趕鴨子上架,布魯斯有苦說不出,一手死捏著手電筒,一手按在腰間的槍上,一步步謹慎地往前走。
森林裡古木參天,茂密的樹冠擋住了本就不算明亮的星點清輝,讓這座深山老林變得愈發詭異。
布魯斯大概是過於緊張,全神貫注盯著手電筒能照亮的地方看,反而沒注意腳下,絆到突起的樹根,一下連身子都沒穩住,摔倒在地,沿著陡斜的山往下滾。
布魯斯就這樣摔了個四腳朝天,他滾得滿臉塵土狼狽無比,呸了兩口唾沫,手撐大地想要站起。
就在這時,布魯斯感覺手掌按到了一個類似於皮囊的東西。
他連忙拿手電筒一照,發現自己滾下來的地方有一具乾癟人屍。
布魯斯嚇得大叫起來連連後退,好不容易才把魂給拉回來。
他深呼吸數下,壯著膽上前,發現那具乾癟人屍是一個成年男性的模樣,身體不知被什麼東西刺穿,有數個血窟窿,屍體裡的血肉似被什麼吸乾,只剩下一副皺巴巴的皮囊。
布魯斯因慌張直冒冷汗,舉起手電筒四下照去,發現屍體的上方有個黑黢黢的山洞。
布魯斯撿了塊石頭丟進山洞裡,只聽石子砸地的清脆聲,再之後一切陷入沉默中。
布魯斯又撿了塊大一些的石頭擲進去,山洞裡除了傳來石頭落地的聲音,依舊什麼聲響都沒有。
布魯斯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決定進洞看看。
他好歹是一名哨兵,抓住崖壁突起的石頭,沒有費太大的力氣就跑到了山洞門口,他舉起手電筒小心翼翼地往山洞裡照去。
然後布魯斯嚇傻在洞口前。
十五分鐘後,紅色的信號彈飛躍至空中,之前分開搜查山林的哨兵嚮導紛紛趕往信號彈發出的方向。
當大家尋至山洞時,因震驚都愣住了。
山洞裡有數不清的異族殘骸,它們或被分屍,或粘連成一團,或一小部分手臂散落在角落,或如肉山般堵在一處,總之非常混亂,給人如海浪撲面衝擊般的震撼。
幾名哨兵嚮導看著眼前的一幕幕,音調完全變了:「這是什麼啊?」
已經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布魯斯,相比隊友,顯得從容冷靜:「這應該就是任務要我們找的地方。」
一名哨兵問:「隊長,這些異族難道都是你殺的嗎?」
布魯斯頓了頓,眼睛看向別處,手裡拿著的手電筒搖晃了兩下:「不全是,我來的時候,這些異族已經死了大半了,我解決了還活著的一小部分。」
隊友們的態度都變得恭敬不少:「那也很厲害啊!」
布魯斯假意乾咳兩聲,心裡對這種奉承感到愉悅:「我們趕緊拍照,然後向上匯報情況吧。」
隊友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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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雖然漫長又複雜,但黎明的曙光照常衝破雲端,揮灑世間。
雲千仞是被通訊器的鈴聲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眼,努力從6洺懷裡抽出手去拿通訊器,一時間也沒去糾結為什麼自己每次醒來總被6洺圈在懷裡。
通話接通後,通訊器那頭傳來邱墨淵慌張的聲音:「千仞哥,你快來醫院一趟!」
雲千仞知道必定是簡溯的事,立刻清醒,急匆匆地洗漱完穿好外套,飛奔到醫院。
醫院裡,簡溯已經從急診室轉到了住院部,他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傷口被包紮處理,身上連著一些檢查的儀器。
雲千仞趕到後,見邱墨淵神色頹廢,知道他一夜未睡,於是沒急著問發生了什麼事,而是倒了杯熱開水給他。
邱墨淵接過熱開水咕咚咕咚灌下,緩了口氣。
雲千仞這才問:「發生什麼事了,小溯怎麼了?」
邱墨淵看向雲千仞,眼裡有點不知所措:「剛剛簡溯醒了,但是他……他……」邱墨淵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他好像不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