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斐爾淡淡地說:「你的持之以恆是指研發『救世』?據我所知『救世』的病毒構成比三十年前聯邦的病毒沒有高級多少,那你效率未免太低。」
薩加多沒料到薩斐爾會提到病毒,足足愣了十秒鐘才變了臉色:「你什麼意思?」
薩斐爾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但如果你是說持之以恆地研究如何讓蟲族變得更強更難殺死,那我倒是承認你確實做到了。」
一句話,讓薩加多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得意的表情也不翼而飛。
「你、你在污衊我!」
「你知道嗎?你現在的眼神里透著一股清澈的愚蠢。」薩斐爾毫不留情地嘲諷道:「蟲族突然擁有精神力這種事我怎有可能不調查?我承認你布局長遠,確切地說是波芙拉貴族布局長遠,但有一句古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你做了,就會有痕跡。」
薩加多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他沒想到薩斐爾能這麼快查到他做蟲族人體實驗的事情,而且恐怕薩斐爾知道的不少,就憑從他嘴裡說出病毒這三個字他就能推測出來。
那薩斐爾是否會有證據?他會不會和彼迪、議事院告發這件事?不、不太會,如果薩斐爾有證據沒道理忍到現在,等他聲名大噪有擁護他為大帝的呼聲時再反擊難道不會太遲了?
電光火石之間,薩加多腦內已經過了無數念頭,他不確定薩斐爾知道了多少,但薩斐爾是個難纏又能忍的可怕對手,不僅會斬斷他的退路,甚至連他p1anB、p1anc的退路都會一起斬,等他萬事俱備的時候再防範就來不及了,自己必須先下手為強,拿出那張制衡薩斐爾的殺手鐧。
「薩斐爾,說實話我很羨慕你,omega的美貌與能力不可兼得,不僅帝國的omega如此,聯邦的也是一樣,原笙是我見過最美麗且最強大的omgea,有這樣的omega給你養孩子真是好福氣。」薩加多壓低聲音道:「據我調查,原笙在救生艙爆炸事故之後去秘密治療了η型基因病,但光靠埃曼克雷的基因片段是無法解碼出治療辦法的,除非原笙自己有一個能填補他基因缺陷的血親,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和你有一個孩子。」
薩斐爾眼神微變,沒有接話。
見薩斐爾不說話,薩加多知道自己說對了,眼底瀰漫上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弟弟啊弟弟,你戀愛談得晚,孩子倒有得早,足足比你哥哥我早了十一年,我二十二歲的時候還在為把哪個明星網紅搞到手想法子呢。」
薩斐爾打斷他:「你想怎麼樣?」
薩加多揚起臉道:「不如先來看一眼你親愛的孩子再做決定不遲,我來幫你邀請原笙,相信他會為了自己的孩子在百忙之中抽空來一趟的。」
「你對他做了什麼?」薩斐爾追問道。
薩加多很滿意薩斐爾的追問,他調出自己的機甲登了上去,用外擴音響給了他地址:「三十分鐘後,梅尼加拉礦星焦岩區實驗室見,坐標b113°,我會臨時取消大門密鑰的,期待你和原笙的光臨。」
「哦對了。」薩加多探出頭補充道:「只有你和原笙來,如果你帶了其他人或者告訴了別人這件事,那麼我保證你只能見到我侄子的屍體了。」
薩斐爾立即調出了奇維西,冷然道:「薩加多,沒想到你當真如此無恥。」
薩加多不覺得自己無恥,這只是成功道路上的必要手段,就像政客不存在全白一樣,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見不得人的地方。
既然準備掀這張牌了,那就掀得徹底一點,薩斐爾為了原笙極有可能同意主動放棄繼承權。
三十分鐘後,奇維西按照薩加多提供的坐標跳躍到了梅尼加拉礦星焦岩區的實驗室門口,不一會兒身邊的空間劇烈振動,星輝也到了。
原笙從機甲上下來直奔薩斐爾身邊,神情凝重:「撕破臉了?」
薩斐爾點頭,牽起他的手和他一起往裡走:「沒想到真面對這一幕的時候,心裡還是會有些異樣。」
「什麼異樣?」
薩斐爾攥緊了他的手,深吸一口氣道:「明明知道是演的,但還是感覺很真實,哪怕只是冠著你的孩子這個名頭······我竟然緊張,還有些難過,該死,我是不是開始胡言亂語說話沒有邏輯了?」
「這個孩子······」原笙遲疑片刻說道:「其實他沒有經歷過搶救,並不一定是真的醫學意義上的死亡了,現在他替原頤被薩加多綁架,也許真的活不下來了,我感覺很愧疚。」
薩斐爾道:「無論你信不信,我的感受和你一樣,我不希望這次涉險出現任何傷亡,也會盡全力救下那個孩子。」
原笙沉默了,好半晌才輕聲說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感情,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
「只是不敢再信我了,對嗎?」
自從原笙詐死、默認和薩斐爾分手以後,這是兩人第一次用平靜的語氣推心置腹地交流,在這之前他們都難以單獨直面孩子的問題,沒辦法給彼此力量來一起承擔萬一最後還是失去了原頤的痛苦,原頤是一個坎,無論跨不跨得過去他們終要面對。
原笙只能說,剛才薩斐爾那句有點矯情的話居然有些觸動了自己寫滿了拒絕的心。
因為他也很緊張,明明是演戲,不緊張是應該的,如果會緊張,那也只有自己這樣真真切切供養了原頤八個多月,血肉相連才會有這種奇怪的代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