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中的图纸,是我让人画的初步设计图。”
“你认识的人多,帮我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投资,投资者可获得商铺使用权。”
福王世子心中稍微转了转,渐渐明白了越青君的意思。
找人投资,投资的钱用来建宫殿和那所谓的商业街,不得不说,是个好主意,但是又是画饼又是使用权,这未免太过吝啬。
他摇了摇头道:“琼山距离京城甚远,便是建了,也未必有人会去,殿下所想看似可行,但未必有人愿意。”
越青君微微一笑:“世子堂兄暂且不必拒绝,不若先替我问问,记得多找些人,都无人应,再回我也不迟。”
越青君不着急,左右修建宫殿耗时几年也十分正常。
就算当真不建,章和帝也找不着他麻烦,毕竟那时候他坟头大约都长了几年草了。
旁人为他忧心,越青君自己反倒是最不急的。
相比起他这个当事人,太子反而是最着急的。
“母后,父皇近日是否过于重视老六?”连修建宫殿这种事都交给他,知道这种事能够从中捞多少好处吗?还是源源不断,只要宫殿在修一天,他就能捞一天。
皇后头也不抬,正在看医书:“老五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你是太子,一日是太子,一日就是正经储君,其他人再如何,你都要稳住。”
太子显然没有皇后那么好的定力。
但皇后看书看的认真,没空搭理他,太子也只好讪讪离开。
他悄悄出了皇宫,马车七拐八拐,才走进一扇小门。
刚进去,一道蛮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巴掌。
“宫里玩腻了,知道来找老娘了?”
如此无礼,太子竟也没有斥责怒,反而将那只手窝在怀里:“轻点儿,别留下印子。”
*
宁悬明原本还在想要送什么生辰礼物,然而逐渐忙于政务,一时竟忘了还有这回事。
等他想起来时,已经过去好几日,别说生辰,黄花菜都凉了。
宁悬明:“……”
他认真想了想,是假装没有要送礼这回事呢?还是假装没有这回事呢?反正也没人知道,他就不算食言。
“宁郎君,六殿下那边让人送来了一些新鲜的桑葚,桌上是我刚洗干净的,剩下的都在厨房,您想吃随时可以吃。”
看着桌上干净又饱满的桑葚,宁悬明陷入了沉默。
自己这般行径,是否太过分了些?
若是说出去,谁不说一句负心郎。
片刻后,宁悬明不由头疼扶额。
不对,他怎么又往这上面想?说好了仅此一夜,那便只有一夜。
过了之后,白玉仍是白玉,明月也不曾偏移。
视线落在檐下石砖上,纵然有人时时清理,但依旧有新鲜的绿意自缝隙中滋生,如此顽强,生生不息。
小小杂草尚且如此,何况是这世上最脆弱,又最顽固的情意。
君子之约能约束言行,却又如何约束内心。
望着满院绿意,宁悬明从未如此清晰地察觉到,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