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他最久的,还是老头子。
可老头子连一个名字都没有留给他,还不让他寻他。
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意思便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可他做不到那般成熟,他想要一个能“扎根”的地方。
他以为拜入师门就可以,但如今……不仅仅是道盟,就连妖族也有诸多算计阴谋。
还是自己最好。
洛川雪闭上了眼睛,埋在自己怀里。
只有自己才是唯一可以依靠的。
两个洛川雪间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洛雠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他轻抚着怀里人的丝,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声地施加了术法,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沉睡,眸光落在腰间悬挂的储物袋时,眸色便瞬间凌厉了起来。
储物袋认主,但洛雠亦是洛川雪,洛雠自然也可以调用。
他先搂着洛川雪,调整了下姿势,又用术法褪去了他的鞋袜,让人完全躺在了床榻上,也是躺进了他的怀里。
再盖上被子,才将那骨鞭召出来。
骨鞭一出来就颤巍巍地贴了一下他的手心,却被洛雠一把掐住。
他漆黑的眼眸浮现出血红色,骨鞭连贴他都不敢了,只在他手里着颤。
洛雠的掌心微微用力,他一心多用已经大成,搂着自己的那只手虽然带着点掌控感,却还是温柔的,但掐着骨鞭的这只手用力到手背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关节也泛着白,仿佛下一秒他便要将其捏碎。
骨鞭在他掌心底下小幅度地扭曲甩动着,好似在痛苦挣扎一般,瞧着十分怪异。
洛雠却冷声道:“既然凰主在那儿,那你便是龙,是么?”
骨鞭点了点“头”,有点讨好地想要缠上洛雠的手腕。
洛雠却再度施力,掌心里也是冒起黑红的雾气,让骨鞭登时不敢动作。
“你若之后乖乖作死物,我便留你一命。”
洛雠扯起嘴角:“但你若是敢纠缠我,无论哪个我……那我便将你挫骨扬灰。”
他知道的。
他当初夺舍了魔主的心脏,借此重塑自己,真龙和凤凰两族,定然会分辨不清他与魔主,也定然会将他认定为魔主。
——洛雠并非是在此时才知道的,他在夺得魔主的心脏的那一霎那,魔渊所有魔族都臣服于他,后来出来,又是所有妖族都甘愿奉他为王。
那时他便知晓自己成了什么样的存在。
但他不想让“洛川雪”知道。
身体里有魔族血脉和未来的自己变成了魔主,是两个概念。
从前的他,听闻谢乾玉一剑斩魔渊时,便以此为目标奋努力,期盼着自己也有朝一日能够一剑斩魔渊……可到头来,他变成了魔渊之主。
所以他不能让他们露馅。
脊骨忙点头。
洛雠知道它只是残存一点神识,并非真龙在世——而且真龙只有一位,这个只是化龙的妖物。
问它寒山呦呦他们究竟是何计划并没有用,能够这样沟通,都已经算是他运气还不错了。故而洛雠又把它丢回了储物袋里。
他重新用双臂揽住自己,把洛川雪嵌在自己的怀里,也就这样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