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槐的梦还停留在阮文谊在婚礼上转身的那一瞬间,一睁眼,就看到梦里的人正站在车窗外看着他。
他恍惚片刻,连忙打开车锁,然后迅走下车,扶着阮文谊去后座。
阮文谊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气传来,许是喝多了,坐进车里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查槐手上。
查槐帮他扣好安全带,轻声问:“今天喝的酒多吗?需不需要醒酒汤?”
“不需要。”
阮文谊简短地回了一声,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查槐坐回驾驶座上,动汽车,慢慢驶离了车位。
后座安安静静,车里只有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查槐竟有种错觉,自己像是在一个人回家。
他有些局促地摩挲了一下方向盘,主动找了个话题:“中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办公室的同事们正商量要去聚餐。前几天事情多,今天难得有空提前下班,我原本还想带你去——”
“查槐。”
阮文谊没睁眼,声音里带着点疲惫:“我很累,想要休息一会。”
查槐故作欢快的声音再没响起,还没出口的所有话都在这一瞬间被尽数挤压,硬生生塞回去,让整个胸腔都被挤地闷闷疼。
他摸了把刚剃净胡茬的下巴,声音有些苦:“……嗯,好。”
查槐呼了口气,挤出一个微笑:“你好好休息,到了我叫你。”
他的眼睛因这个笑而微微眯起,笑得很真诚。
尽管他知道,根本没有人会注意他的表情。
第2章o2一笔烂账
等两人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查槐的车开得很稳,阮文谊在半路就睡了过去。查槐没急着叫醒他,而是就着车库昏暗的光线,安静地看了一会。
阮文谊的头微微歪着,半长的头有些乱,挡住了一半的眼睛。酒气让人热,他在睡梦中便不自禁地把衣服拉开一些,脖颈处白净的皮肤上还隐约看得见昨晚留下的红痕,看着竟有种乖顺的错觉。
查槐抬起手,碰了碰阮文谊的头。
这大概是阮文谊看着最为亲切的时候。
被他的动作惊醒,阮文谊睁开眼,下意识一挥手,把停留在自己头上的手拨开:“到了?”
“嗯,到家了。”
查槐把他的包拿上,伸手要扶他出门,却被阮文谊避开:“我没喝那么多。”
“这不是担心你摔跤嘛,”查槐笑了笑,锁好车,跟在阮文谊后面,慢慢往单元门走去,“家里都准备好了,回去喝点粥,还是先洗个澡?”
阮文谊在酒局上从来吃不饱,回来总需要吃点什么垫肚子。查槐走的时候就熬好了粥,一直放在锅里温着,稍热一下就能吃。
“先洗澡吧,”阮文谊揉着太阳穴,眉头微蹙,还有些不舒服,“是什么粥?”
查槐往前几步,走在他身侧:“皮蛋瘦肉粥。头疼得厉害吗?”
“没事。”
阮文谊呼了口气,拿钥匙刷开门锁:“我记得,你不爱喝咸粥。”
“给你垫肚子用的,你爱喝就行,”查槐拉开铁门,示意他快进去,“我早吃过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