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入我们深音阁,我们…可就没瞧她说过几句话。”
“若不是前些日子招待西夏使者的会宴上淑妃娘娘令她唱了曲,我们…”
“我们…都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舞伎们嬉笑讽刺的目光流入女孩的余光,只使得这形单影只的身影更加寡淡起来…
此种情形之下,就算是平时玩笑惯了的徽玉,亦对其生出了丝丝同情。就在他踌躇是否要替她说些什么时,水榭通往阁内的廊亭处,一女子向这里缓缓走了过来。
“宛大人!”
熟悉的声音划过耳际,徽玉的目光从寡言的女子身上抬起,继而看见了那故人身影。他释然含笑,从亭栏上一跃而起。
“荼蘼!”
男子的熠熠目光落入周遭人的注视中,对于这得了圣宠女子,舞伎们皆后退三舍,对其十分恭敬小心。
“荼蘼姑娘。”
“荼蘼姑娘。”
年轻女子们黯然了神色,不得不纷纷起身行礼,而她们亦知此人与乐师为旧识,识趣者更接二连三告退了下去。
“北…司乐大人…”
“不知司乐大人,现在是否方便?”
…
人群渐渐散去,待水里月光里散开了两人身影,荼蘼坐于徽玉身边,握上那人的手,一度哽咽盈泪。
“荼蘼?”
徽玉转头看向那心事重重的人儿,愧疚的目光踌躇了片刻,接而又回正了颜色。
“姐姐在宫中数年,遭到这般冷遇…”
“其中苦痛,北玉何尝不懂。”
“只是…”
“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我…”
“我也还有些事…未处理好。”
见荼蘼垂着目光黯然不语,徽玉甚是有口难言。
“如今…”
“如今我虽成了大司乐,再不用偷偷乔装入宫寻你。”
“但…”
他回过目光,咽下了踌躇。
“但姐姐也知道。”
“姐姐并非普通宫人,而我…”
“我又是…”
…
“所以?”
女人红着眼眶,抬起了湿润圆目。
“众目睽睽之下,你频繁寻我,总归不妥。”
“……”
见女人泪水顺着面颊簌簌而下,徽玉惶恐了面色,不得不将酝酿好的推辞又咽了下去。
“其实…”
“你也别多想了。”
他回握过荼蘼覆于自己膝上的手,竭力挤出了笑容。
“我说这些,也是无奈之举。”
“待今秋宫中封禅礼后…”
“我处理完手头事,若寻到机会,一定…”
“一定带姐姐出宫…”
…
“你看,这样如何?”
…
“北玉…”
见这俊朗的脸庞上,一双浅褐色瞳眸紧紧打量着自己,荼蘼挂着泪珠的嘴角微颤了颤,扬起了些欲言又止的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