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幼年在先皇太后膝下长大,先皇太后是谁?那是高宗皇帝的发妻,鸿光皇帝的皇祖母。
光着一点,便是汝阳公主真的毒死了杨皇后,皇帝也不会杀了她。
福山县主对上沈枭垚的视线,许久她才茫然道:“她究竟是什么人?你连公主的身份都给她?”
沈枭垚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道:“我需要姑母帮我,把她送出宫,送出御都。”
“那你如何跟皇上解释她的来路还有你们串通一气的欺君之罪。”福山县主眉头紧皱。
沈枭垚神色淡淡:“为什么要解释?就说假的死了,畏罪了还是别的什么都行,先出宫去。”
她等不了翻案了,比起洗脱这个污点再让青雀轻松的回西亳去,现在更重要的是先让青雀走。
至于剩下的,等青雀走了她慢慢跟他们算账。
福山县主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已经明白沈枭垚的话,再次狸猫换太子把青雀从渑池换出来,然后再把假的杀了。
她觉得更冷了,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恭宜皇后是温婉大度的,人也是极其聪慧的。
皇帝虽然说不上是什么英明神武的皇帝,可是也不是这样的人。
沈枭垚这样的人。
沈枭垚似乎察觉出了福山县主的顾忌,她心头觉得好笑,自己的这个表姑母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可是这会儿又衡量起她来了。
她们家其实没一个好东西!
福山县主想得太久了,沈枭垚道:“姑母放心,我没打算害死无辜的人,姑母从牢里提出个罪人来替不就完了?”
她说完挑了挑眉,羽眉和凤眼之间却一副慈悲的样子。
福山县主知道自己只能答应她,她们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况且,沈枭垚做回汝阳公主对她也有好处。
可她依旧抿了抿唇道:“汝阳,你不是懂得巫蛊之术吗?那你做的这些事,不会有损自己的福报和寿命吗?”
每个人都只会关注她们在意的东西,沈枭垚并不在意福报或者寿命,她面色轻松道:“我不在意。”
见福山县主吃惊的神情,又道:“我的心愿是一生自由,哪怕憋着一口委屈也要自由,可我发现因为我生在了苏启皇室,我根本就自由不了,我已经做了普通人,苏珏和顾千俞还想利用我一个名义上已经死了的人,如今我回到了御都,在这皇室倾轧,可我既然回到了这里为什么还要憋着这口气?”
福山县主不言,她又道:“难道我就该愚昧糊涂的活着,任由他们把我当做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福山县主哑口无言,她虽然常年待在内宅,对沈枭垚说的很多事都一知半解,可是她又明白她说的这些东西。
沈枭垚自然知道她明白,再次道:“我一直赞成掠夺,而不赞成防御,就像崇州一样,难道姑母觉得,父皇怯懦地送个公主过去,西羌就会仁慈的对待大启边境的百姓吗?”
不会。
福山县主很清楚,她摇了摇头道:“屈而不战非权宜之计。”
沈枭垚笑,是明媚放肆的笑,她道:“姑母你知道吗,先皇太后教导我时我才四岁,她说高宗皇帝曾说,人可以输,但是不能怂。”
这话不像是教导女子的话,高宗皇帝这话明显也是说给臣子听的,可先皇太后偶然说给了沈枭垚听,她记了两辈子。
可以输,不能怂,怂才是真的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