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狐不知去哪儿贪玩回来,此时从窗外窜了进来,一头撞进应不染怀中。
“你这个狐狸精,老娘都要死了,还要再欺负我一次。”
应不染抱着雪狐,满是嫌弃的敲了一下它的头。
雪狐瞪着一双魅眼,上挑着眼尾盯着她,罕见的没有撕咬她的裙摆。
反倒是在她掌心轻轻蹭了一下。
应不染心中微骇。
这雪狐向来跟自己不对付,也就只有面对江知年,才肯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而今。。。。。
她心中微微泛起一阵酸意。
“没想到,最后送我一程的,竟然是你。”
应不染的手掌在雪狐身上来回抚摸,细腻水滑的绒毛戳的她掌心痒痒的。
雪狐乖顺的低下头颅。
“你是特意来送我的吗?”应不染脸上露出一丝哀伤。
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太多,比如自己的穿越,比如人的暗恋,再比如她和这只相看两生厌的雪狐。
竟然还会有如此和睦相处的一天。
她觉得,这狐狸真是被自己叫成精了,竟然能感知到自己即将离开。
她拍拍雪狐的头,轻声说:“以后,替我多看着他。”
然后她将雪狐放下,头也不回的出了公主府。
应不染斥退跟随而来的小丫鬟,独自策马来到盛乐山。
这是她来时的路。
二十三年前,刚上大一的她和同学出来旅游,失足掉进山谷。
再次醒来时,魂穿到了一个四岁娃娃身上。
天意弄人,前世她不想死,偏偏坠崖身亡。
这世她不想活,偏偏活的比谁都健康。
日暮夕沉,昏黄的柔光铺撒整座山峰,金光潋滟。
应不染脱掉鞋袜,赤足踩在山崖落满雪的岩石上。
脚下的雪花渐渐被身体的温热融化,淅淅沥沥的顺着石缝流进峰底。
寒风一吹,带着冬日凌冽的清冷。
这个时辰,街巷早就没了行人。
农户早早回家做饭,小贩早早回家准备第二天的货品。
唯有酒楼,热闹欢喜。
干枯的柳条随冬风肆意翻飞,剐蹭时,勾起她几缕碎发,最后又随风摆动,不舍的丢弃那一抹青丝。
应不染望着这个清冷的山峰,指尖冰凉。
她亲眼看着太阳一点点西落,看着枯树镀上金衣,又看着世界陷入黑暗,月亮在天际泛起幽暗的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