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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五明的中师生活(第2页)

搞学前教育那天,五明来到教室前,只见教室外面站满了学生,都在互相打量着,白衬衣、白汗衫们在欣赏着新来的马尾辫们,指指点点,不时出笑声。所以但凡是新生入校的日子,因为互相都不认识,男生们定不会放弃这样大好的日子。他们吹着口哨,伴随着“啧啧”声声,让再勇敢的女生也不敢迎着他们的眼睛前行。对于只能低着头快步往前走的女孩子,男生们由远及近地检阅着她们,不时伴以评论,女孩子们只能三三两两硬着头皮,一路嘀咕着穿越火线,到达教室里早就像那羞答答的玫瑰花了。

教室静极了,大家三、五个挨着坐下,静默着,都不想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大吵大闹给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空气由此变得凝固起来。五明坐下后,感慨良多,五明又坐在了课桌前,五明四处张望这间陌生的教室,教室上方简单用木板吊了顶,木板上面刷了白漆,教室右侧有两道门,有门的这面没有窗户,左侧则有三个窗户,每个窗户上下有四扇对开的木结构的小窗门,镶嵌着玻璃,窗户上钉上了铁条,人是不能从窗户进来的,外面就是学校的操场和一个小池塘,八一级四班的教室就是操场过来的第一间,教室里的照明是几盏日光灯管,里面放了六排课桌,一排课桌可以坐八个学生,课桌是两张两张靠在一起的,课桌表面用黑漆刷了的,教室的中间留了一个过道,课桌两边也可以过人,教室的正前方有一个放讲台的平台,一张半人高的讲台放在上面,讲台用油漆漆成了褐色。讲台的后面就是镶嵌在墙上的黑板,好像是用水泥做的,在上面抹上了漆什么的。黑板上方和教室周围的墙上好像没有写什么名人名言,整间教室就是这一块黑板。

学校操场的边上有一个小池塘,就在八一级四班教室外面靠后一点,稍远一点是九曲河,是公路,是远山。。。。。。

班主任老师来了,一个小个子的男老师来了,身高应该不到16o公分,整齐的偏分头,头有点长,眉毛浓浓的,脸色黝黄,有点络腮胡,步履轻快,大概有三十多岁,他环视了一下大家,感觉气氛凝重,就手托下巴,微微地笑了起来,待大家都露出笑脸后,他简单作了个自我介绍后,把他的名字写在黑板上,他叫景忠,然后就拿着点名册开始点名,点到名的同学,都站起身来说一声“到”或者是“有”,每个同学的目光,都要聚焦到这个同学的身上,点完名后,班主任就开始讲师范学习的重要性——也许三年以后你们出去教小学,但是还是有可能教初中或者高中,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大家应该现在就立下大志,是可以志存高远的。

班主任老师清清嗓子,语气严肃起来,说道:我对你们是充满期待的,但是也得将学校的纪律向大家开诚布公一下:一是得遵守学校作息时间,如起床、睡觉、吃饭、学习;二则得遵守学校纪律,不能随意离开学校,有事离开必须先请假,不能打架斗殴;三则,当然说到后面的越重要……”

他停顿了下来,望着大家,大家也抬起头,望着他,期待着他的越重要的话语,那就是——不能谈恋爱……

教室里出现了一阵气息漩涡,四十多名学生张着嘴巴想出“喔——”却不敢出,只能转化为气流。六个横排的气息在教室半空中结合,缠绕,升腾,再逸到窗外。片刻,大家低下头,抿着嘴笑笑,可能好多人心中不屑起来——谁要谈啊!

五明扬起上眼睑,眼珠子往上微微抬抬,看到了老师环视大家后的偷笑。老师摸摸脸,“嗯——嗯——”了两声,就让大家自我介绍。班主任老师要求大家按照位置依次用普通话介绍自己,这可让五明为难了,五明是从小学到初中,从来没有用普通话回答过问题的,心理紧张得不行了,脸涨得绯红,手也开始抖。听到前面有的同学流利的话语,他更紧张了。有几个男生、女生说了川普话,班主任老师笑笑,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川人说普通话。”同学们哈哈大笑起来,教室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轮到一个胖胖的女生了,她低着头,无论怎样也开不了口,看上去年龄不大,应该是个应届生,老师一次一次鼓励,她还是不能开口,老师只好摇着头说:“今天宽待你,你可以用四川话。今天是第一次,就特殊点,以后慢慢练习,这普通话是你们必须要练就的。”就像听到特赦令一样,她用自己的方言简单地介绍了自己。五明想:已有先例,有前者不能没有跟者,先糊弄过关再说。接着有好几个同学也这样介绍,轮到五明时,他就平静了许多,“我是五明,来自泸县德龙铺,是当过知青的……”。标准的四川泸州话一出,就只见他迫不及待地坐下。咚,咚,咚,心房剧烈地跳动着,后面同学的介绍他一个也没有听进去,只顾着双手来回摩挲。

这一节漫长的课堂似乎永远也不结束,只有等待,等待,等待……

后来几天,班主任景忠老师在班上指定了班干部,把班上的同学按坐次分成四个小组,指定了小组长,每天教室的清洁卫生就是由小组轮换着做,每个周末也要搞一次大扫除。班上的课桌是两个人一张桌子,一条板凳,桌子桌面下,有两个装书等用品的小柜子,好像没有门,不能上锁。

当时的泸县师范条件是简陋的,五明在这里学习、生活了整整三年,五明这个年级的学生来自泸州、泸县、纳溪,南溪等市、县,八一级一共有四个班,分班时,五明被编到八一级四班,他们中有应届生,也有往届生,由于当年师范学校特殊的录取办法,应届生中,有考分35o多分的,也被录取到泸县师范学校来了,放到今天,这些考分这么高的同学,应该有条件上很好的学校。八一级四班全班有四十多个同学,其中应届生占了三分之二左右,五明的同班同学有:道伦、海龙、卉卉、文川、炜炜、波波、莉莉、光红、承吉、邦全、思权、义义、树清、清远、朝平、卫平、怀忠、碧玉、利平、蒨蒨、利利、明宣、珊珊、虹虹、先然,知微,德平、岗岗、宁宁,永全、传云、坦坦、聪聪、钟玲、永芳、伟伟、永全、华勋、先杰,杰鸿、光贵、上文、海海、连华、燕燕等等。其中海龙、卉卉、虹虹、海海、连华是从泸州市考上的。从泸县来的要占大多数。五明、道伦、文川、承吉、海龙,卉卉、莉萍、坦坦、思权、邦全、朝平、传云等是往届生,承吉是同学中年龄最长的。同学们都叫他大哥,到现在,五明从中师毕业已经四十多年了,其中海龙,义义、伟伟、思权、文川几个同学都离开人世了。

五明班上的班主任叫景忠,他是北京大学哲学系的毕业生,当五明班主任的时候,大概三十多岁,16o公分左右的个子,身材也瘦小,长长的头,有点学者风度,他的家就在泸县嘉明镇街上,他老婆好像是街上卖什么百货的,有一个女儿,

第一学年学校开设了语文文选,语文基础知识、数学、化学、英语、历史,地理、生物、心理学、音乐,美术、体育等课程。

泸县师范学校的校长叫文定,个子高高的,很魁梧,看上去比较胖,说话很有水平,教导主任姓曹,是个北方人,山东大学毕业的,讲话时,有时候听不太明白,教五明的老师有:景忠教哲学,袋生教数学,袋生老师教数学逻辑性很强,说话声音很响亮,个头不高,瘦瘦的,李老师教语文,李老师胖胖的,说话带有中音,后来又换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生,语文基础是徐老师教,徐老师也是北方人,她和教导主任曹老师是一家人,心理学也是教导主任曹老师教,英语老师教得很好,历史是锡如老师教、是泸县白云镇的人,认识五明父亲。地理课是一个中年男老师教,好像姓王,这个人为人随和,但上课时,大家都不怎么听他讲课,生物是杨老师教,杨老师的爱人在山川机械厂医院上班,山川机械厂就在界牌山的另外一面,从泸隆公路翻过山到山脚下,就是山川机械厂了,星期天的时候,五明和同学们经常去山川机械厂买东西、看电影什么的,美术是宗南老师教,化学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教,音乐老师是一个中年女老师,上音乐课是到音乐教室去上,体育老师的名字记不得了。好像体育老师两夫妻都是学校的老师,袋生老师的数学教得好,大家都喜欢听他的课,李老师的语文也很好,但后来不知道怎么换了,来了一个工农兵大学生教语文,比李老师就差多了,景忠老师教的哲学、政治经济学等课程是他的专业,当然也是教得不错的。每次讲哲学课都要引用一些哲学家的原话,五明和同学们恨不能把每个字都记下来。可惜英语只学了一点点,是一个北京外语学院毕业的老师教,只学了初中第一册,英语老师就不知道调到什么地方去了,可能是当时太缺这样的人才了。

在学校,五明当过学校的图书管理员,管图书馆的是温老师,和蔼可亲,五明每个星期下午放学后,在图书馆值一次班,还获得过奖励,是一个笔记本。五明利用这个时间,在图书馆也读了不少的课外书籍,当时学校图书馆,也有上万册的藏书。五明还唱了一歌,录在当时很少见的磁带上,唱的好像是一苏联歌曲。在学校广播里播放。这在当时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因为泸县师范学校前不挨村、后不触店,周围都是农田和土地,学校的学习环境很好,是一个适合学习的地方,五明在这里如饥似渴,孜孜不倦地学习,在这里学到了不少的知识。三年的学习生活是清苦的,但比起在农村的生活,不知又要好多少倍。

生活上,当时在师范学校读书不交学费,每个月好像还有几块钱的生活补助,生活上,每月五明父亲给五明15元生活费,后来五明哥哥三明也每月给5元,给了一段时间,每顿饭好像是吃不饱,但日子也过得去。吃饭是去食堂打饭吃,由于没有饭厅,好多同学都是在教室里面吃饭。也有的同学在操场边等地方吃饭。吃饭是端着饭碗就去食堂打饭。记得有一次吃晚饭,是吃稀饭馒头,还行!稀饭,天热的时候,家里天天吃,馒头就是稀罕物了,难逢难得吃上一次,五明心里想,今天至少得吃上三个馒头过过瘾。五明吃第一个馒头时简直就是狼吞虎咽,根本没有吃出啥味儿,吃第二个时才慢慢下咽,品出了点点甜味儿。同学文川在旁边扯着嘴角,不断说注意形象注意形象,五明抬头瞪着他,没好气地问他怎么不吃,他指指馒头上的黄块儿,解释碱太重了不好吃,五明伸手拿过文川手里的馒头,嘀咕着:“穷讲究!你不吃我吃。”文川风啧啧几声佩服佩服,便喝起稀饭来。

当时,五明的十姨妈家祥和姨爹俊明就在嘉明镇小学教书。她的儿子田田也在1978年考进了泸县师范,和五明一个年级,但不在一个班,田田在三班,有时星期天、节假日,五明十姨妈要叫五明到她家去吃饭,改善一下生活。有时也要给五明带点吃的东西来,例如鸡蛋、包子,饺子什么的。五明感谢亲人们的关心和照顾!

下午上完课后,是洗澡、洗衣服时间,因为热水是定时供应,全校师生洗澡都靠一个烧煤的锅炉供应热水,晚上寝室里是没有热水的,晚上洗脸、洗脚用的热水,是下午用保温瓶打回寝室,晚上用的时候再倒一些出来。洗澡只有下午上完课到吃晚饭这段时间,是在集体澡堂洗澡,用一个水桶提水到集体澡堂洗,五明之前没有在集体澡堂洗过澡,第一次在集体澡堂洗澡,还有点不习惯,那么多年轻的身体在一起,肯定要相互打量,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感觉有点难为情。第一次洗澡,下午上完课,男生们就早早地提上水桶去食堂锅炉房排队打热水,待水装满后直奔澡堂。路程不远,但是单手提水还是很吃力的,总得歇两次才能提到,洗澡的人比较多,褪去身上的衣服,衣服就挂在墙上的小钩上,一个个脱得赤条条的,香皂一抹,那时候学生们洗头也是用香皂、肥皂,泡沫揉搓出来,用水冲洗干净。出得澡堂,五明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快步跑向寝室,第一次在公共澡堂洗澡,就这样结束了,让人想到了清朝邱圆的《寄生草·漫揾英雄泪》“漫拭英雄泪,相辞乞士家;谢恁个慈悲剃度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后来,多洗几次,就习以为常了。

住宿上,学校的学生寝室是上下铺,男生寝室在学校操场右边隔着几块地,走一段1oo米左右的小路就到了,是一个砖瓦结构的平房院子,有大门,里面有一、二十个房间,一个屋子放六张床,能住十二个人,但一般住十个人左右。留两张床放箱子什么的。感觉很挤,没有放东西的柜子,夏天很热。因为有蚊子,每个人都挂了蚊帐,五明住的是上铺。

五明这个寝室是一个混合寝室,有别班的同学。和五明一个寝室的同学,冬天的时候,有同学早上在冬泳,五明还跟着他们,坚持了一个学期的冬泳。学校的男生寝室离河边就两、三百米的距离,早上六点左右就起床,跑步到河边,刚下水很冷,游一会,身体活动开了,就好多了,要冬泳,需要很强的意志力,有人带动,才能坚持下来。在河边,五明还做了一件好事,夏天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五明班上有个女同学那天去跳河,五明那天正好在河边上,就把跳河的女同学从河里背上了岸,事后五明也没有张扬这件事。

星期天不上课,五明有时候要在学校到处看看、走走,学校教室中间有几张乒乓球台,同学们星期天没事的时候,有的就打打乒乓球,在操场打打篮球、羽毛球。从男生寝室出去,就是几块水田,,稍远一点是九曲河,河上边是通往喻寺的公路,再看远一点就是远山。男生寝室外是一片坡地,坡地上种满了桔子树,树下的枯草在秋风中摇曳着。树叶儿墨绿,桔子大小均匀,它们挂满了树梢。五明站在树下,闭了眼,眼前仿佛是一个天高云淡皓月当空的夜晚,满树的红灯笼照耀了男生寝室,在曼妙的乐曲声里,一群学生从宿舍飘然而出,他们来到树下,有的弹奏吉他,有的吹口琴,有的载歌载舞。

1978年11月22日,今天学校教导主任曹主任上心理学课,讲了马斯洛的需要层次说。

马斯洛是西方心理学家中对需要问题作了系统考查和研究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认为人的需要很少能完满地满足,它总是动态地、逐渐地得到满足的。因而,人才能为需要或由需要所产生的紧张刺激所推动,朝着所定的目标前进。

曹主任说,马斯洛强调人的需要是有层次的,全部展的一个最简单的原则就是满足各层次的需要。他把需要分为七个层次,其中最低层次是生存的需要,最高层次是美的需要。需要的层次由低级向高级展。马斯洛认为低级的生存的需要和安全的需要是最重要的,如果低级需要得不到满足,会影响整个有机体的行为;

七,美的需要

六,求知与理解的需要

五,自我实现的需要了

四,自重的需要

三,归属与爱的需要

二,安全的需要

一,生存的需要

以上是马斯洛的需要层次图,需要的层次由低到高。

例如,不能期望一个又冷又饿的孩子在课堂上是渴求知识的。在生理需要得到满足后,就会显现出安全的需要。即人类需要免于受伤害的,安全而不受威胁的环境,特别是年幼儿童。安全需要得到满足后,会出现更高一级的需要,即在他自己的社会团体内归属的需要和受爱抚的需要;然后,出现自重的需要。

曹主任说,马斯洛把层次图中下面四种需要称为缺失需要,,这几种需要如果得不到满足,寻找满足这些需要的动机就增强;例如,一个人越饿,他去找食物的劲头越大;反之,如果这些需要得到满足,这方面的动机就减小。马斯洛又把层次图中上面的三种需要称之为生长的需要或存在需要,这就是自

我实现的需要、求知与理解的需要,以及美的需要,这几种需要是高级的需要,它们与前四种低级需要不同,不是依常人得到满足,而是依靠自己和“无人”的物质环境而实现的,这些高级需要的满足,并不意味着动机的停止,而是动机作用进一步提高。如:一个人致力于求知和理解越是成功,就越会去进一步努力于求知和理解,因此这种高级需要是永远不能得到完全满足,它们也是无止境地在更新的。

曹主任说,最初,马斯洛的理论只是强调这种层次的普遍性和这些需要本身的“天然”性,由低级到高级按层次自然出现。这种阐述未免有一定的机械性,因为作为有社会意识的人的行

为,并非总是按马斯洛的理论所估计的那样按层次出现。大部分人往往在不同时期被不同的需要所激。有时不顾某些低级的需要而直接出现高级的需要。这一点,国外有的心理学家对马斯洛也持批评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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