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殊下意识与裴青陆对视一眼,然后便听妇人接着道。
“这还得多亏了宋神医,说来也真神了,小女喝了他开的方子,不过几日,就再也没有咯过血,整个人精神头都好了许多。”
裴青陆问道:“昨日夜里,你在何处?”
妇人不假思索道:“在绸缎店里,昨日傍晚到了批货物,因为今日要急着交货,我与家中伙计丫鬟整整清点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回去歇息。”
陈肃将她家中的伙计丫鬟都叫来一一审问后,与妇人的说法分毫不差。
裴青陆便下令将她口中的宋神医“请”了过来。
一来一回费了些时间,未殊本来等得昏昏欲睡,但那双杏眼在见到被带来的人后,微微瞪大:“宋辛?!”
嗓音中的起伏令原本在闭目养神的裴青陆不由得睁了眼。
一位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走了进来,他见到未殊后粲然一笑,有种冰消雪融之感:“未殊!”
这直呼名字的熟稔,让裴青陆眸光倏然一沉:“认识?”
问的是未殊,答话的却是宋辛:“我与未殊乃多年至交。”
说着,他又问青衫少女:“这位是?”
“这是玄祁王。”
即便得知面前的人是身份至高无上的王爷,宋辛仍未露出半分恐惧,神情不卑不亢:“不知王爷将我抓来,所为何事?”
裴青陆平声道:“听说你治好了一个久病不愈的女童?”
宋辛点点头,回答:“的确如此。”
“你是如何治好她的?”
提起此事,宋辛立刻来了兴致:“很简单,先前的大夫都是将她这病当成了单纯的燥热来治,可她这其实是阴虚之症,自开的药不对症自然就虚不受补,越来越严重,我不过是对症改了药方……”
眼看他滔滔不绝,裴青陆打断道:“你可知换命阵?”
宋辛下意识看了未殊一眼,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可是出什么事了?”
他与未殊相识多年,自是知道她于阵术上的天赋异禀,第一时间便是担心她牵扯进了麻烦事儿里。
未殊感受到了宋辛关切的眼神,解释道:“昨夜有一个五岁女童,惨死于换命阵中。”
宋辛恍然大悟:“可是那棠花巷的红衣女童?”
他话音一落,便听裴青陆问道:“昨夜你在何处?”
宋辛回答:“自然是在客栈。”
“可有人能证明你一整夜都在客栈没有出去?”
见宋辛一愣,答不出来,裴青陆冷哼一声:“押下去。”
话落,便有狱卒上前,一左一右将宋辛拿住。
未殊急急上前:“他不是凶手!”
裴青陆见她如此着急为宋辛开脱,嗓音更凉:“你凭什么认为,他就不会是凶手。”
未殊眉心紧蹙:“我了解他,我与宋辛相识多年,知道他是一个再善良不过的人,绝不可能干出害人性命的事情。”
她与宋辛相识于五年前,那时未殊和女冠们一同下山,去宋家祖墓为逝去已久的宋辛祖父做法事。
当大队伍浩浩荡荡离开祖墓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却独自落在了队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