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依旧是个好天气。
“好妹妹,你就陪姐姐去吧。”一早沈瑶香便找上门来,画之拦都拦不住。
她这些天闷坏了,听闻沈家在南城外有一座跑马场十分心动,今儿早早的就来寻沈遥青了。
长姐有正事不能陪她,三妹妹体弱不喜这些运动,就只剩下虽然惫懒但还是能动的四妹妹了。
沈遥青眯着眼从床上坐起来,有气无力的道:“二姐姐先去外间喝茶,妹妹收拾一下就来。”
“好!”
沈遥青收拾完与沈瑶香随意吃了点,便一同出发了。
今日穿了件窄袖束腰兰草纹罗裙,发间只别了一支昨日新买的紫玉簪。
马上的沈遥青像变了一个人,手握缰绳恣意飞扬,往日无精打采的眼睛仿若染了星光,秋风撩起细碎的刘海儿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唇角微微上翘,明媚绝艳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最灿烂的花朵。
连廊里抱着一盆垂死兰花的谢安目光灼灼的盯着马上的人,胸腔鼓噪难安。
天地间似乎只余他眼里的一人,和耳边压不下的‘咚咚’声。
“公子。”敬以叫了一声,向他介绍身边的人。
“这位就是梅师傅。”
梅师傅弯腰拱手朝谢安行礼。
谢安这才回神,侧身看向梅师傅,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听闻您对兰花尤其擅长,冒昧前来想请您看看这株兰花是否还有救。”
梅师傅见谢安态度温和,心里的紧张也去了些,瞧了眼他手上的兰花,道:“公子若是放心,便将此花交于老朽,过半月来取就是。”
谢安一听立刻便笑了:“多谢。”
梅师傅瘸着腿上前要接过花盆,谢安一愣,随即道:“放到哪儿?您带路吧,我这便也要回去了。”
梅师傅收回枯皱的手,接受了谢安的好意。
“劳烦公子了,跟老朽走吧。”
谢安温润的眸子在空空如也的跑马场上转了一圈,这才垂眸跟在了梅师傅身后。
沈遥青跑了三圈仍旧意犹未尽,不过还是勒马停下了。
小亭内的画之见状赶紧将披风给她披上,又是递毛巾又是端热茶,就怕她刚才落汗吹风,现下忽然歇下折腾出病来。
随着画之进了小亭,垂下的席幔遮挡住马场上的凉风,握着茶杯的手渐渐觉出冷来,又被温热的茶杯暖热。
棋之站在亭外盯着她家二姑娘,画之低声问:“见到人了?”
沈遥青抿了口茶轻轻嗯了一声。
今日马场之行,为的就是谢安。
她没想做什么,未雨绸缪罢了。
陪着沈瑶香玩了个尽兴,回去时天色都暗了。
回院子洗漱一番,暖黄的烛光映满堂,沈遥青半倚在软椅上由着画之为她烘头发。
“院里的消息说是赶在月底出发,怕途中落雨天气骤冷,路也不好走。”倒是和沈遥忆的估算差不多。
沈遥青嗯了一声,睫毛轻轻动了动。
“明日去珠玉阁给姨娘挑份礼物吧。”
“好。”
只是不想夜里下起了雨,直到白日也没停。
难得沈家大房的四个姐妹都没出门,沈遥雪便邀了她们来喝茶。
二房的两个姑娘读书勤勉,是一日都不曾停的。
“今日微雨,去游湖却是正好。”沈遥忆虽然柔弱,但就喜欢这些文雅清幽之事。
沈遥雪自入玉京便时刻谨慎小心,如今同妹妹们坐在一起难得放松,听沈遥忆这一说,倒也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