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白宛柠实在没忍住,骂了一声,第一次这么形象的体会什么叫做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一刻就有点想要揍儿子。
白宛柠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才和缓,蹲下身子语气和缓,“别跪着了,先起来。”
言秋想过许多,比如会被责罚,比如会被打杀,比如被赶出府去,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想到白宛柠竟然蹲下来温声细语的同他讲话。
下意识的咬了下唇,眼神有些不知所措,“属下……属下跪着就好。”
白宛柠伸手去扶他的手臂,“这地上冷硬,跪久了伤膝盖。”
言秋有些懵,她不应该生气吗?不应该厉声质问他为什么会和她儿子那……
而不是关心他的膝盖会不会受伤。
言秋喉咙动了动,可迎着白宛柠温和的视线,一句也说不出口,无意识的顺着她的力道就站了起来。
回神后,看见宋言还跪着,腿一弯,便想重新跪下去,手臂却被白宛柠紧紧拉住了。
“不必管他,他活该。”
宋言看着白宛柠的手一直握在言秋的手臂上,目光顿了一下,视线缓缓向上,“娘,你是不是该放手了。”
白宛柠额头青筋都要蹦起来,她是怎么生的这么糟心的儿子,日日换着花样气她,说上一句他就能顶回来十句。
“你爹问你想清楚了吗?想清楚就滚回去。”
宋言无比悠闲,与其说是跪,不如说是坐,之前起码还是跪坐的姿势,如今倒好,屁股一歪,直接坐在了垫子上。
慢悠悠的开口,“还不到两个时辰,我还没跪够呢,他能不能沉稳些。”
白宛柠美目圆睁,上前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你别在这插讹打诨,你爹如何想你还不清楚,非要跟他反着来是吧。”
宋言没有躲,生生受了这一脚,不重却也不轻,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没有开口。
白宛柠踢完就有些后悔,又见他抿着唇不说话,眼底染上了心疼,语气不自觉的就柔和了许多。
“言你不为自己想,也要想想安安,他才三岁,你忍心看他被牵连致死吗?”
宋言有点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闭了下眼睛,缓慢的开口应声。
“我知道了娘,我不参与就是。”
白宛柠这才欣慰笑了起来,伸手揉了一下宋言的头,“就让娘自私一回吧,想让自己的儿子能好好活着。”
“嗯。”宋言极轻的应了一声。
白宛柠看了他好一会儿,又转头看向言秋,眨了下眼睛,体贴的建议道,“祠堂不适合做那种事,要不你们回去继续?”
话音刚落,宋言瞬间红了脸,言秋耳尖也红了个通透。
白宛柠也不管他俩是不是害羞,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够了才自觉的退出了出去。
走到院中,回头看了一眼,见言秋小心的搀扶着宋言起来,两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她不是一开始就如此开明,可儿子闹了三年,打过,骂过,闹过,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
不过如今看来,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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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院。
宋琛斜靠在软榻上,一腿随意的曲起,一腿从榻上垂了下来,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一本书随意的翻看。
云雷落在门口,轻轻的敲了下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