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言窝在宽大的椅子上休息,在马车上颠簸太久,她现在闭上眼睛仍感觉脚下在晃。
察哈尔特意给她们安排在距离军营最远的营帐里,但林嘉言仍能听到营地里传来的咳嗽声。
陶莉跟着敖云去帮忙了,莲心则留在身边照顾林嘉言。
察哈尔不让林嘉言接近病患,她只能留在帐子里等敖云的消息。
敖云一去就是大半天,直到天黑才回来。
疫病的发展程度比他们预料的还要快,而且这次的病症不同于往次,是从未经历过的新的挑战。
以前的经验全都失了效,敖云和林嘉言几乎探讨了一宿,最后两人初步拟定好了一批药方,决定逐一试验一遍。
敖云马不停蹄地出去准备,林嘉言深深叹了口气,按住了隐隐作痛的额头。
“王后,休息会儿吧。”
莲心也跟着熬了一宿,这会儿也是靠着一口气强撑着。
帐子里察哈尔安排得很妥当,虽然比不了家里,但炭盆,浴桶,床榻,被褥一应俱全。
林嘉言睡不着,但也知道此刻不能硬撑,于是在莲心的帮助下简单洗漱,躺到了榻上。
莲心还想守着她,林嘉言拒绝了,强行把她赶回去休息。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帘缝投在地上,林嘉言侧躺在床上,望着光影里的细小浮尘出神。
昏沉中林嘉言听到远处零散的脚步声,和模糊的交谈声。
她静静听着自已的心跳,努力催眠着自已,忽然,她好像在身边感受到了熟悉的呼吸。
她坐起身,对着身侧的帘帐伸出了手。
“阿苏,是你吗?”
察哈尔站在帐子外,心头一跳,他本想来看看林嘉言,却又不敢进去,隔着帐子默默忍耐,没想到竟被林嘉言发现了。
“言言,是我。”
察哈尔抬手回应她。
两人隔着帘帐掌心相贴,林嘉言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她并没有发出声音,但察哈尔就是知道,他说:“别哭。”
林嘉言哽了哽,把头贴了过去,“你还好吗?”
察哈尔抚着她的头,也蹲下身凑了过去,“我很好,就是太想你了。”
“我也想你。”
察哈尔喉头上下滚动,哑声道:“敖云说你一夜没睡,快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也不知道是因为察哈尔守在身边,还是因为林嘉言确实太累了,撑了没一会儿,她就睡了过去。
营中不少人都经历过前不久那次伤寒,林嘉言曾于绝望之中拯救过他们的性命。所以这次当他们看到王后亲临,内心难免激动,都觉得看到了曙光。
敖云昼夜不停地熬了两三天,原本发灰的胡子如今更是彻底白了。林嘉言不忍心,强行让他下去休息,自已则担上了改良药方的重任。
如今疫病尚未得到控制,南国看到察哈尔后撤,竟还主动发起了几次小范围的进攻。
阿娜日也中了招,躺在床上起不来身。
好不容易南国敢从乌龟壳子里探出头了,她却不能亲自带兵上阵,阿娜日气得牙痒痒。
听到说察哈尔亲自带人迎敌,这几天双方各有胜负,阿娜日一拳捶在床板上,咬牙道:“这群卑鄙小人,惯会使些阴招,还想趁你病要你命,之前龟缩在城里一动不动,这会儿倒是支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