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清早,岳庭宥捂着快要炸开的头睁眼,他昨天喝得太多了。抬臂搭上还隐隐抽筋的额头,另一只手在床上扫来扫去,不知是想在床边找什么,胡乱摸索着,却摸到了一手光滑的皮肤,顿了一下,第一反应居然是他这次带回来的人胸怎么那么平,这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岳庭宥对于经常宿醉之后醒来时身边会躺着一个光溜溜的人的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大不了就是她要什么就满足一下,房子、车子、钱随便她开价,或者姿色还可以的话,把她当金丝雀养着也不是不可以。
确实,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是用钱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只能说明他开的价还不够高,砸不死人。
抱着一贯这样解决这类事情的方法,岳庭宥便没去多想,也没去看他身边的人,直到他看见玄关的两双男士皮鞋,以及厨房的煤气灶上架着的锅和勺,和一旁眼熟的平板,甚至他还闻到了锅里飘出的些许未完成的半成品的香味,他那掌控一切和处其不惊的扑克脸终于出现了裂缝,是他从未有过的慌张。
“昨晚和我做的人,千万别是他!”岳庭宥返回卧室,嘴里还方寸大乱的念念叨叨。
匆匆回到卧室,岳庭宥看着床上拱起的一团,体型根本不像那个人,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是玄关的西双男士皮鞋和未完成的汤羹又在不停的告诉他,这根本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他做事从不会丢三落四,也不会半途而废,所以他才能在他身边呆那么久。
这些怀疑,促使着他将手伸向被角,捏得紧了又紧,终于。
唰!
岳庭宥掀开了被褥,看见在床上蜷成一圈的夏温言,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唰白,夏温言身上那些暖昧的痕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昨天他睡了一个男人。
一股恶心、反胃的呕意涌上喉头。岳庭宥退了几步冲向厕所干呕了起来。
脑子里不免在想,现在喝醉的他已经饥不择食到男女不分的地步了吗?竟然对自己的助理下得去嘴。
夏温言是被一阵凉风吹醒的,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看着皮肤上星星点点的痕迹,脸腾的一下红了,把脸埋在了掌心里。
掌心的温度不停的传递到他的大脑,滚烫而灼热。因为昨晚的事,他在窃喜,但随即而来的是他即将要被辞退的失落,这是他昨晚没有推开他的代价。
想到这里,夏温言越发难过起来,一想到以后只能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才能在荧屏上见到他就难受得想哭。
但事实上,他确实哭了。
当平复好情绪的岳庭宥回到卧室,就看见掩面哭泣的夏温言,心里升起一股烦躁,但还是压下去克制住了,刚才他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先留下夏温言,如果今天之后他不老实以为凭着这事就能傍上他的大腿,到时候再辞退也不迟。
“放你半天假,收拾好去公司上班。”
他已经在等着岳庭宥的一句:“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然后他就会乖乖递上辞呈,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没想到竟是一句让他去上班的话。
等夏温言反应过来之后抬头,岳庭宥已经离开了卧室,他错过了他脸上带着泪的欣喜若狂的笑,他也错过了他脸上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和眼里的厌恶。
夏温言起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衣服被撕坏了,身体也是脏的,衣柜里岳庭宥的衣服他不敢碰。
躇蹰了许久,他才捡起堪堪能蔽体的衣服,往门边处探了半个身子,“岳总,我可以借您一套衣服吗?”
“嗯。”岳庭宥在玄关处背着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留下一把车钥匙走了。
【庭宥现在肯定不高兴,一个直男的第一次居然睡了一个男人。】夏温言心里想,【但是现在我很高兴,不管庭宥之后是打算辞掉我,还是想继续聘用我,我感觉这辈子我都值了。】
若不是屁股像他一口气吃了二十斤辣椒,拉不出屎那样火辣辣的疼,白住年根本不会那么早醒来,睡得太舒服以至于他都忘了他什么时候买了一个质量那么好的等身抱枕,就是有点太热了,他准备翻个身凉快一下,只稍微动了一下下就被腰上的手卷了回去。
这抱枕怎么还那么缠人呢?他迷糊的嘟囔一句。
“你把我当成抱枕?”头顶一句人声将白住年雷的激醒,他也不顾屁股上的疼,忙的挣脱出来,才看清还在床上躺着的人,他太熟悉这个人了。
才想起昨天西瑞尔的手下突然来找他,说希望他能去看看西瑞尔,说得那么沉重的样子,他还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原本只打算去看看就回家,结果西瑞尔装病不说,还把他整个人都留在这儿了。
这个情况哪怕他现在已经是白氏家族公司里面的中流砥柱,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承认自己是同,但是他是绝对不想和大魔王一起做的。一个是因为他讨厌他,另一个是因为他们两家的关系太近太复杂了,一旦介入其中,连他也没把握能处理得下来。
而且,他昨晚被强不
说,还是下面的那个。他原本应该是上面的那个的!
“住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从白住年回国,他已经隐晦的表达过不知多少次,但白住年不是装傻就是躲他。而现在,按他们祖国的话来说,生米煮成熟饭,也许有机会,但至少不会再让白住年逃避了。
但白住年眼里浮现的并不是欢喜,连一丝平静都没有,里面充斥着的,是满满的恐惧。是连西瑞尔都没有想到的,他继承家族产业多年,因为其产业的多样性和一点特殊性,他能在一瞬间清楚的分析出对方眼里的情绪,从而推断出对方的心理。
【怕我,为什么住年会怕我?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再不济,也不会这么怕我。】
“住年,告诉我,为什么怕我?”西瑞尔直觉这就是住年当年为什么转学回华国,这些年一直躲着他原因,心中迫切的想知道原因的西瑞尔使他的不自觉地用上了审讯的语气,整个卧室的气氛瞬间就变了,加上他卧室的装修风格本来就偏暗系,衬得这里不像是舒适的卧室,倒像一间刑房。
“啪!”一巴掌的声音回荡在卧室中,白住年面对着急切的西瑞尔渐渐冷静下来,虽然颤抖着起伏的胸膛依旧在给身体传递着恐惧的情绪,但他就像毕业回来是第一次赶鸭子上架站在公司各大董事面前汇报公司发展情况那样强装镇定,又仗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巴掌呼了上去。
白住年虽然和面前这个人比起来像个白斩鸡一样,但不妨碍他身体里也有强大的力量,把西瑞尔一巴掌打偏过了头去,不顾屁股疼痛,下床去捡起已经脏了的衣服堪堪穿起便夺门而出。
却还是被西瑞尔拉住了手腕。“对不起,但我希望……”
“就让它过去吧,昨天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白住年稍微一挣,手就被放开了,他如愿以偿离开了别墅,但心里总觉得很难受,但他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就往他身上黏,自从那天之后,他对西瑞尔就只剩下了害怕。
西瑞尔在窗前看着他离开,回想他毕业回来的这几年,他原以为是他们很多年没见生疏了,也长大了,各自想法有分歧那也很正常。他也一直为此疑惑,这些年无论他怎么努力,白住年一直都拒绝有他出席的场合,拒绝不了的他也不会主动靠近他。而他主动去与白住年搭话也是草草敷衍几句就逃之夭夭。
原来是因为怕他,没有人会去靠近令他害怕的人的,今天他能扇他一巴掌,已经是鼓起很大的勇气了。
但他记得在他回国之前他也从来没有在白住年的面前失过态,从小是他一直护着他长大,到底是碰见了什么事导致他现在还那么怕他。
西瑞尔一点头绪都没有。
“马托克。”
突然被点到名的人挺直了背。
“再去查白住年小时候的事,事无巨细,全部都再调查一遍。”他知道他已经让手下查了无数遍了,但是比起之前毫无目的的查,现在有了一点点的方向。
到底是什么事让白住年感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