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个字,犹如惊雷。
苏明妆震惊道,“反了?怎么这么突然!”
沈元叹了口气,“不突然,元宝村虽距离京城不算太远,但因为地形类似绝境山谷,未通官道,所以相对封闭。我们元宝村平静,但外面可不平静!这一年,生了太多事!”
苏明妆的心,狠狠一沉,“什么事?”
梦中,直到十年后她死,武王都没造反,但现在才两年的时间,武王竟然造反了!?
哪怕因为她的梦,产生了一系列涟漪反应,却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中间一定生了什么,难道……是裴今宴?
沈元叹了口气,“这一年,北燕真是乱得要命!先是皇帝不顾文武百官反对,恢复丞相一职,由裴今酌来任左相,右相空缺……”
朱北笙惊讶,“内阁制和丞相制兼容吗?我记得你之前给我讲,说丞相是很早的皇帝设立的官职,由丞相统领六部。后来逐渐演变为皇帝亲自统领六部,形成内阁,也就是说,现在的内阁就是过去的丞相。那现在既有内阁又有丞相,会不会冲突?”
因为沈元是前朝皇帝子嗣,那些魔怔地忠仆,妄想复国,所以有专门的人教沈元帝王相关的知识。
沈元在教朱北笙时,便简单地提起过。
沈元,“你说得没错,就是相冲突!京城具体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就我们离开京城之前的情况,内阁有三位学士,其中有两名是皇帝的人,一名是武王的人,所以皇帝占据优势。
而皇帝现在突然画蛇添足地设立丞相,我怀疑原本二比一的优势消失,搞不好其中一位内阁大学士倒戈武王,或者所有内阁大学士都到个武王!”
苏明妆脸色苍白,眼神惊恐。
朱北笙心细,现这一幕,急忙问道,“明妆,你是知道什么吗?”
苏明妆抿着唇线,点了点头,“你们有所不知,你们死遁离开京城,我被武王妃陷害后,父亲也改变了立场,积极靠近内阁,因为三位内阁大学士其中有一人准备致仕,而翰林院里,从年龄到资历,最有可能进入内阁的,便是父亲。”
沈元夫妇大吃一惊——义父从来都是在保证苏家影响力的前提下,远离朝政,却没想到,现在竟要入内阁!?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道理——武王欺人太甚到这个程度,苏家再不反抗、再不帮皇帝一把,皇帝输了,苏家也落不到好处。
只是……谁能想到,义父要帮皇上,却被皇上背刺!
沈元也是面色惨白一片,“如果义父进入内阁,内阁依旧二比一,皇帝占据优势,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启用丞相一职!而且设立这个职位,隐患居多!”
苏明妆也面色惊恐地点了点头,“是的,此时存在三种情况:第一种,皇上与武王势力二比一,若是如此,皇上没必要启用丞相;
第二种,皇上与武王实力一比二,皇上启用丞相,那么唯一一位忠于皇上的阁老,也会因被冒犯和架空,和心生不满,相当于失去最后一位阁老;
第三种,皇上与武王势力零比三,那便不用说了,皇上失势,不得不启用丞相。但一个名年轻新相和三位根深蒂固的阁老比,几乎没什么优势。”
朱北笙努力跟上两人分析,越听越觉得不妙。
“说得没错。”沈元点头,“所以我怀疑……”
苏明妆心也狠狠一沉,“大哥怀疑,父亲已被软禁。”
朱北笙险些惊叫,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苏明妆心如刀割,平静的声音微微颤抖,“皇上此人,生性多疑,他也是对谁‘恩重如山’便越信任谁,相反,越是对不起谁,便越认为其会报复。
而生了国公府一难,皇上不会信任国公府与学士府。退一步说,即便是皇上能信任裴今酌,也不可能信任裴今宴了,也不知国公府怎样。”
说着,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沈元。
沈元头皮麻——他自然听说了国公府之事,一直回避,不想提起。
苏明妆看出沈元面色为难,苦笑道,“大哥不用顾忌我的心情,你说吧。”
经历这些风雨,她觉得自己没什么不能负担的。
沈元叹了口气,道,“裴今酌他……继承安国公之位了。”
两名女子大惊。
朱北笙担心地看向妹妹,之后小声问道,“那……原来的安国公呢?”
心中暗暗祈祷——千万别死!大不了就软禁,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沈元挣扎好一会,“……在镇戍关阵亡了,皇上已布诏书了。”
“……”苏明妆。
朱北笙小心翼翼拉住妹妹的手,现其手臂僵硬、小手冰凉,“妹妹,别……我……”也不知该怎么劝。
沈元试探道,“妹妹你先别伤心,有可能是安国公死遁!自从出了你的事,苍风国与北燕没生大型战役,既没生战役,一军元帅怎么说死就死?哪怕编了理由,也不可能死!”
朱北笙急忙点头,“对对对!没那么容易死!”
苏明妆垂下眼,泪眼流下,脑海中不断出现梦中,裴今宴成为战神,得胜归来鲜衣怒马进入京城,走在长安大街上的一幕。
……都怪她!
是她连累了他!
如果没有她,他怎会如此?
朱北笙小声道,“行了,别说了……”
苏明妆声音颤抖又坚定地打断,“大哥,请继续说,我没事!”
沈元见妹妹坚持,只能叹了口气道,“还有一件事,裴今酌成为驸马了,皇上把元合公主下嫁给了裴今酌。也许,这也是皇上能器重裴今酌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