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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頁(第1页)

兩人身前站著一個孩子,背帶褲,貝雷帽,手裡拿著一個風車,也同培休一樣笑的沒心沒肺。

孩子的風車似乎在轉動,隔著照片可以聽見風聲,尼克爾森眯著眼睛,盯著照片瞧了又瞧,片刻後他恍然一頓,這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年齡更小一些的阿貝爾。

認清了人,尼克爾森倏地笑了一下,這或許是上天給他的緣分,不叫他和培休因生死相別。

他放下了照片,和信一起妥帖收好,接著他搖了搖洛加把人叫醒,看著小傢伙睡蒙了魂,他收起滿身戾氣,極為溫柔的親了親洛加的額頭。

「快起床,我去給你做飯,然後你在家裡好好待著,我要去找你舅舅一趟。」

作者有話說:

謝謝垂閱。

第33章再通心意

雨下了一天一夜也不停,如刮刀推著顏料,將窗景融成一副暗淡的油畫。

洛加睜眼的時候,尼克爾森已經拉開了窗簾,他看不清外面的景,只有晦暗的天光模糊的樹影。宿醉重錘似的敲著他的頭,一下下的震出嗡鳴。

洛加下意識的伸手,一旁的床單已經變得涼,冷意將他從絢爛的夢裡拖出來,灰暗侵襲,這種落差讓人心情很不好。

他揉了揉眼睛,敲了敲昏沉的腦袋,門窗都是關著的,但洛加還是覺得冷,他翻身下床找了一件厚實點的睡袍,系好腰帶,一絲風都灌不進來。

門外傳來碗碟碰撞的聲音,洛加找到昨夜被踢飛的拖鞋,左右腳都沒看清,趿著鞋就去了廚房,尼克爾森不知何時換下了睡衣,正站在流水台前切著牛排。

他的手藝有長進,牛排不會糊了。

裹著他的腰,筆挺的西裝褲將腿修的很長,他手拿刀叉,手腕輕輕用力,牛排乖順的分開,像是一件藝術品。

陽台的門開了一絲縫,風吹的很急,羅勒險些折了枝葉,冷意灌注頭腦,將身上最後一點燥給吹散,洛加猛然一激靈,終於清醒了過來。

「尼克爾森,」他緩步邁向廚房,鞋跟拖在地上,「我好渴,有沒有水喝?」

也不知道是尼克爾森太了解他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洛加話音剛落,尼克爾森立馬遞過來一杯水,那水溫溫熱熱的卻不燙手,一口下去,檸檬香留於唇齒,暖意便從胃部輻射蔓延。

洛加伸手夾出檸檬片,舌頭一勾,卷進嘴裡,他將杯子洗乾淨後放在櫥櫃裡,接著朝著尼克爾森笑了一下,他說:「謝謝。」

聲音都是扭曲的,尼克爾森偏過頭,果不其然看到一張擰成一團的臉,刀尖划過叉子,他撐不住笑出了聲,他放下刀叉捏了捏洛加的臉,笑問道:「不酸嗎?」

洛加點點頭,橫著脖子將檸檬片咽了下去:「酸,」他酸的牙都跟著抽筋,「可是我嘴裡很淡,沒什麼味道,就想吃點重口的東西,但我沒想到會這麼酸。」

「檸檬哪有不酸的,」尼克爾森給他重接了一杯水,「少喝一點別占著胃,趕緊來吃飯,你這兩天吃飯太不規律了。」

洛加雙手捧著水杯,乖巧的跟著尼克爾森去了餐廳,他拉開椅子乖巧的坐著,用叉子叉了一塊牛排,壓下去了口中的酸。

唇齒生香,洛加細細的嚼著,在他去叉第二塊的時候倏然停下了手,牛排就在叉子邊上,可他怎麼都叉不起來。

「怎麼了?」尼克爾森洗乾淨了鍋,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洛加僵硬的回頭,撞上尼克爾森的目光,他突然漲紅了臉,叉子也拿不穩了,當的一聲掉在盤子上。

尼克爾森不解,他三兩步走過來,摸了摸洛加的額頭,畢竟小傢伙昨夜就又熱又燥,他怕洛加是真的有什麼不舒服地方。

額頭不燙,身上也不燙,只是臉有點紅,這讓尼克爾森放心不少,他颳了一下均價的鼻樑,說:「不舒服的話要說,我要去找你舅舅,正好帶你去紅樓。」

尼克爾森的聲音入水般灌入耳朵,洛加想躲開他的手,但僵硬的腰卻把他釘在原地,他低著頭,藏起滿面紅暈,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下一刻猛地把腦袋埋進了掌心。

掛鐘敲響,碎了雨聲。

尼克爾森霎時瞭然。

他撤回手,靠在桌邊,雙臂抱胸看著洛加緋紅的脖頸,眼中里摻雜著戲謔的光,他忍著不笑出聲,卻也做不出正經樣。

「這是想起來了?」

尼克爾森的聲音從頭頂來,混著雨聲,像是宣判死刑的聖諭。

「嗯,」洛加悶悶的應了一聲,白髮遮蓋的脖頸愈發的紅,「想起來了。」

醉酒的洛加和清醒的洛加完全是兩個人,昨夜模糊的回憶在檸檬與牛排中變得清晰,激發出殘餘的紅酒味,宿醉還沒徹底消散,掛鐘的指針好像在腦子裡跑,一下下落出清晰的腳印,無一不提示著洛加昨夜的荒唐。

「我就知道,你一覺起來絕對覺得丟臉,」尼克爾森戳了戳洛加的發頂,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發旋,「你這算是酒後吐真言還是酒後胡言?」

他說一個字,洛加的脖頸就紅一分。

嘈雜的雨擾亂思緒,克制的掛鍾卻又讓人清醒,洛加騙不了尼克爾森也騙不了自己,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抬起頭。

但他不敢看人,只盯著面前的牛排說:「真話,我不撒謊。」

說完又恢復了沉默,餘光盛著尼克爾森的衣袖,他有些坐不住了,慌亂的像一個要奔赴刑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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