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冲到大路的女人挡住了徐栓的去路,他猛地停了下来,三轮车后绑好的桌凳晃得厉害。
黎浮眼疾手快地扶住桌凳,徐栓听到动静便过来把绳子收得更紧了。
“内个是大丫的后妈。”徐栓用仅有我和黎浮能听到的声音说,“自打大丫回来,她就没什么好脸色。前几晚大丫又在半夜哭时,俺可听到了大丫的惨叫,俺媳妇隔天说是内后妈用鞭子抽大丫呢!还说内天下着大雨,她让大丫在外头站了一宿!”
我脑中忽而闪过七月十五那日,大伯把我赶出家的场景。
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身子微微后仰,应和的嗓音都在发抖。
在我顺着徐栓的话聊下去时,突感身旁有股灼热的视线。
我用余光看去,只见黎浮眼含不安。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了?
我不知道,只是把自己的声音调整得更平了。
之后徐栓领着我们继续走,过了几分钟,我们便跟着三轮车停在一户人家前。
徐栓把三轮车拉到外院,我往旁边一瞧,地上正整整齐齐地摆着剥好皮的玉米。
从外院到屋内皆是灯火通明,煮好的米香飘进我的鼻腔。
我开始怀念起以前和奶奶住在一起的日子了。
屋门被打开了,白光打在门口的地上,一个披着外套的女人踩着光走了出来。
“栓子!我还寻思你怎么这么晚呢,今天咋。。。。。。哎,这俩人是?”
女人好奇地看着我们,脸上没有任何防备。
“他们是我在山脚下遇到的半仙!”徐栓笑得灿烂,他向女人一一介绍着我们。
我轻瞥女人隆起的小腹,掐着指尖断月份。
“半仙?”女人瞧瞧我,又瞧瞧黎浮。
我朝她点了点头。“多有叨扰了。”
看到女人迷茫的模样,徐栓似乎有些着急。他把女人带到一边说着什么,回来后女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带着敬畏了。
“原来您二位是为了内件事来的。。。。。。现在还早着,要不俺们先吃饭吧!栓子,你再去下点馄饨,饭没做多的,客人们怕是不够吃。。。。。。啊,不过不用担心,小菜啥的俺家管够!”
黎浮对着女人稍稍弯腰,“麻烦了,我们随便吃些什么就好。”
“不不不,不麻烦。。。。。。俺想想,今晚二位就住俺们内屋吧!俺和栓子去旁边柴房将就下就好!”
“这可不行。”我摇了摇头,“让孕妇给我让房间,我会过意不去的。”
“害!说什么孕妇,平日里活也都这么干的,身子好得很呢!”
她抬手拍了拍有力的小臂,我压下了她的手。
“夫人还有三个月就生产了吧?孩子应该会在冬至前后出生。冬生之子,金寒水冷,木火调候,慧根早现。。。。。。”
还没等我说完,黎浮就接过了我的话:“柴房处阳位且透风,干燥偏寒,难以生水。而水主智,所以哪怕只是一晚,也有可能会影响孩子。”
黎浮与我所想几乎一样,我愣了一秒才点头道:“正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