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腰牌左看右看,仔细端详,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虽说被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活活累死是一件悲催的事情,但是到了这边之后,那种永远都被人当做空气一样,根本没有任何份量可言的滋味,也不大好受。
人活一世,总要有价值才行,而这个价值很显然不应该仅仅体现在“不碍事”上头。
之前虽然跟着陆卿出去走动了几次,也挥了不小的作用,可是那种有些见不得光,没名没分的感觉总还是让祝余有些心虚。
现在不一样了,这沉甸甸、光灿灿的腰牌,比什么定心丸都有用一万倍。
符箓守在院子里,隐隐约约听见夫人好像在房间里又蹦又跳,还隐隐有笑声传来,脸上不禁露出了疑惑。
爷这是给夫人送了什么回来了?瞧把夫人高兴的!
那天中午,祝余破天荒吩咐王府的厨子多准备了几个菜,搞得丰盛一点,算是小小庆祝一下自己从此以后跟陆卿外出,也算是名正言顺,理直气壮了!
陆卿是晚饭前回来的,顺便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陆嶂明日大婚,在府上设宴,规格从简,只打算邀请自家兄弟,一些至亲故交赴宴。
这是早上散了早朝之后,陆嶂在大殿外追上陆卿,一脸局促地向他出的邀请。
祝余对这个消息有些不知作何评价才好。
俗话说,三天为请,两天为叫,一天为提。
陆嶂明日大婚,今日才在早朝散了之后知会陆卿,与其说是邀请,倒不如说是“叫”他去赴宴。
提前三日以上将帖子送至对方府上,那是诚心诚意邀请贵客登门。
而陆卿的待遇,更像是叫他过去帮忙凑个人头。
这事儿乍看起来似乎是一种对陆卿的轻视,可是在祝余看来,更多的却是体现了鄢国公的小肚鸡肠。
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是个权倾朝野的大人物,竟然对与自己差了两辈的陆卿这般针锋相对,处处计较,很难不让人疑惑,这位莫不是与陆卿的先人曾经有过些什么连死亡都无法将之抹平的龃龉?
祝余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抬眼看陆卿,见他似乎根本没有把鄢国公他们这种幼稚的把戏当回事:“那明日需要我做余长史,陪你前去赴宴吗?”
陆卿用羹匙舀了一勺鱼脍放到祝余的碗里:“多吃些,吃饱了才有力气。
一会儿吃完了这顿饭,恐怕还要辛苦夫人一下呢。”
祝余也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直到一顿饭吃完,府中下人忙着撤走桌上的残羹剩饭。
陆卿和祝余起身离开,才走了几步,陆卿忽然脸色一变,闷哼了一声,一手捂着肚子,身子打了打晃,眼见着便要站不稳了。
祝余连忙伸手扶他,被他顺势搭上了肩头,并把大半个身子的份量都压了过来。
“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下人被陆卿的反应吓了一跳。
“忽然觉得腹中仿佛刀绞一般……”陆卿像是强忍着剧痛般,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一句。
祝余扭头迅看了他一眼,便对那下人说:“我扶王爷回房休息,你快叫符文到尚药局去请一位司医来帮王爷诊治!”
那下人这才回过神来,碗碟也顾不得捡,急急忙忙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