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个节奏讲述下去,很快就要发生意外了。
侦探没有吭声,等着汉克先生把意外的部分讲完。
“我联系了我的医务助手莫尼,向他讲述了这一发现,我们切出了几节线虫活体样本备用。这件遗产的特性之一是它可再生分裂,只要假以时日,我就能培育出好几团线虫,然后就可以向奥贝伦侦探公司申请遗产应用专利。”
“可是,两天前,3月29号晨昏两点左右,那小子居然私自把样本给偷走了!”
“3月29号,那应该是两天前吧?”瑞文发问道:
“恕我冒昧,汉克先生。为什么您要在两天后才来求助侦探呢?”
“这一点显而易见,我没空。我要先下手为强,把专利权的事情给拿下。”
“为此,我奔波了整整两个晨昏,总算把申请所需文件凑齐,递交了出去。不论莫尼那小混球想把培育好的样本卖到哪所机构,没有我的许可,他都得吃闭门羹。”
“我早就该嗅出那小子心怀鬼胎,亏我把他当成我的得意门生!”
原来如此,涉及了不保险的商业机密,也难怪他不想去找那些成分复杂的全日制侦探。
像自己这样的晨昏侦探人际脉络较少,就算想转卖情报也没有门路,对方是盯着这一点来的。
“汉克先生,我稍稍有些不理解,既然在程序上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您需要我们干些什么?”
“当然是找到那小子,给他点教训,把我辛苦培育了半个多月的样本拿回来。三个晨昏,不到36小时,奥贝伦这么大点地方,试问他能跑去哪?”汉克先生越说越激动。
唔,奥贝伦这地方说小也不小啊,瑞文心想。
再怎么说,单以城郊内部的面积计算,地表也有六千多平方公里的占地面积,约为地下新德市的十三分之一,再算上郊区,那可就大了去了。
“我能理解您的焦虑,先生。我需要现场取证,请您尽可能提供您助手的联系方式等详细资料,越是详细,我们越是能缩小范围,筛查他可能躲藏的地方。虽然今天是鱼人节,但我们不会休息。”
他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卡梅隆使了个眼色,以口型询问道:
“金上哪去了?”
卡梅隆摇了摇头。
估计是凑鱼人节的热闹去了,瑞文一直觉得这个节日的主要娱乐项目就是吃鱼和看人被鱼吃掉,但是对于想要筹备水鲜餐馆的金来说,节日上的展览具备相当的商业价值。
当然,如果小伙子变成一条暗绿色的鱼人回来,他也不会惊讶,只会有点嫌弃。
“他没动你的茶。”在妙手名医离去后,卡梅隆看着桌上的茶杯和茶壶,平静地说。
“正好,我渴了。”
瑞文自己端起茶杯,翘起二郎腿,一饮而尽。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那家伙在对话中一直规避了一个词。”
“嗯?是什么?”他的助手不像没看出来的样子。
“‘极度渴血’。他只提到过一次这个字眼,它明显代表了遗产的副作用。我可以打赌,这绝不是因为遗产名字太长。”
卡梅隆点了点头。
“这件遗产无疑是要吸取血液维生的。我不确定这会不会对他的专利造成什么影响。收拾收拾,准备出门。我大前天在咖啡馆打听到了一些事情,捷特他们应该查得差不多了,顺便去八卦一下。”
“噢,如果我在广场上被怪鱼吃掉了,你别后悔没给我买保险。”他补充道。
根据自己偷听到的情报,码头密会的时间是在明天正午,这说明两名黑衣人身上应该都植入了防晒伤遗产,他一个晨昏侦探,只能作壁上观。
“诺达利亚”这个暗号他也说出去了,不知道捷特他们能不能查出个所以然。
侦探把墙角的死藤壶捡起来,丢出窗外,然后拿出了装在瓶中的“嘴巴”,塞进衣袋里。
这件遗产自从被买回来,就一直搁在瓶子里吃灰。自己的助手以委婉的态度拒绝了她,至于自己,则一直拿不定主意该把她安在哪里。
虽说她的植入位置没什么限制,但她说话的声音非常小,比枕边风还要轻,躯干和腿部直接就被排除了,瑞文可不想每回偷听都弯下腰或抬起腿。
手掌应该是最灵活的地方,但是他担心它在梦境世界里变成什么怪东西,瑞雪又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
后颈处也还能接受,但是整天有张烈焰红唇吹耳边风怪怪的。况且,如果以后要开刀取走“偏执的天国”,这玩意碍事。
思来想去后,瑞文决定让她暂时继续待在瓶子里,这样也能偷听,但是声音断断续续的,而且,在跟别人靠得太近时,偶尔会识别不出主人。
冲动消费果然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