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邊上是透明的玻璃,他們倆一前一後拉著衣角往下走的身影,還挺。
許冬知暗戳戳看了一路,想讓趙文塵也看看,扭頭看見對方目視前方,腳下是陡峭的樓梯。
萬一趙文塵不小心摔了呢,順便把他也拉下去,那他不就毀容了?這可不行。
還是不叫趙文塵看了。
他們訂的kTV在三樓,彎彎繞繞的樓梯好像走不完似的,沉悶的腳步聲無限迴蕩在空曠的樓道里。
許冬知感覺天花板都在轉,腳下的水泥樓梯也好像變軟了,讓他有點站不穩。
「趙文塵,塵哥,樓梯是不是變軟了,我怎麼站不穩啊。」許冬知的聲音里只有好奇,並沒有驚慌。
作為妖怪,他見過很多神奇的事情。
「不是,是你的腿軟。」趙文塵說完攔腰抱起許冬知。
這下旋轉停止了,許冬知感覺到了,是自己的頭暈,很像有人把他丟進洗衣機里轉了一個小時一樣眩暈。
「別……別帶我回學校。」他還是喝多了,一身難聞的酒味,跟剛才坐電梯的那批人沒有任何區別。
但是趙文塵身上很好聞,淡淡的松墨木調香味。
「你換薰香了嗎?」許冬知雙手無力地攀著趙文塵的脖子,滾燙的側臉貼著他涼潤的肩頸。
很讓人安心的味道,他記得上次看見趙文塵的衣櫃裡放著的還是薰衣草薰香,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掉了。
「你的衣服也是這個味道。」趙文塵紅著耳尖,但是沒有避開許冬知蹭蹭的動作。
抱在懷裡的人自己沒有察覺,但是趙文塵感受到了,許冬知的體溫越來越高,不是喝了酒導致的。
是因為發情期還沒完全過去,上次兔子醫生檢查的時候酒提醒過,是他忽略了。
任何妖怪的發情期都不應該喝酒的,酒是天然的誘發劑。
時間有限,在許冬知難受之前,趙文塵拿著身份證去附近最高檔的酒店開了一間房。
「一間大床房嗎?」前台小姐再次確認了一遍,操作時露出為難的表情,「我們只有情侶房了,不過我可以安排人收掉床上的玫瑰花。」
「麻煩了。」趙文塵不像前台之前遇到的客人,交流訂房的時間不過五分鐘。
前台鬆了口氣,將房卡遞給他,隨即打電話給保潔部,讓那邊馬上安排人去收一下6o3號房的玫瑰花,那頭也立馬應下。
趙文塵摟著人刷卡進房,床上巨大的玫瑰花束使他瞳孔緊縮,愣了兩秒將許冬知放在旁邊乾淨的沙發上。
保潔部的人很快來敲門,進來兩個人配合收走了房內表面上所有的情布置,他們禮貌告別:
「希望兩位有良好的住房體驗,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趙文塵表情淡淡的,看著他們拖走玫瑰花,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回頭看了眼眉頭緊皺在沙發上眯著的許冬知,幸好這鳳凰崽子還沒清醒,不然肯定會借著玫瑰花說些調侃的話。
而他接不上那些所謂的玩笑話,肯定會讓許冬知覺得無吧。
「趙文塵……」
剛說到許冬知還沒醒,他就睜開了眼,嗓音像夾了沙粒般沙啞。
「你幹嘛呢,站門口,嚇我一跳。」許冬知睜眼就看見一個人影杵在門口一動不動,他還以為見鬼了。
揉了揉脹痛的額頭,撐著沙發坐起來,還沒緩過來又被自己身上酸臭的酒味給熏迷糊了。
「我們在哪,在酒店嗎?有浴缸嗎?我想洗澡。」許冬知捂著胸口乾嘔一聲。
站起來歪歪扭扭往浴室走,不小心被柔軟的地毯絆了一下,栽倒之前被趙文塵及時扶住。
「原來會動啊,我還以為我又哪兒惹到你了呢,不說話也不動彈的。」許冬知見縫發揮。
「沒。」趙文塵惜字如金,「我去放水。」
果然,清醒的人辦事快,沒過五分鐘趙文塵就出來了。
脫掉了校服外套,裡面穿著的長袖T恤袖子高挽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肌肉。
許冬知一踏進浴室,便在霧氣蒙蒙中一把脫掉外套,毫不留情地扔到角落。
下次誰叫他去喝酒他都不去了,一股臭味,他現在只想好好泡個澡……也不是,在泡澡之前還有個事要辦。
浴室門關緊,許冬知用沒開封的酒店沐浴露洗了個澡,確認身上沒有酒味後才滿意地關水跨進浴缸。
磨砂玻璃門上顯出一道模糊的影子,是不放心他一個人洗澡的趙文塵。
許冬知狡黠地眨巴眨巴眼睛,被水霧浸染後的眼眸更加透亮,身上的皮膚蒸騰地白裡透紅,他看了眼旁邊架子上的沐浴露。
抬手,粉紅的指尖拂掉那一排洗漱用品。
噼里啪啦的聲響炸起,門把手猛地下壓,下一秒不算寬大的浴室里便多了個人。
「杵在門口乾嘛呢,既然這麼擔心我,不如進來一起洗?」許冬知屈膝坐在浴缸里,濕潤的額發全捋上頭頂,露出光潔的額頭。
眼睛彎彎,慢悠悠招手的模樣像極了話本里勾人的狐狸精,可是,就算是真狐狸來了,恐怕也把持不住吧。
「……不了,你自己洗吧,別洗太久。」趙文塵別開臉,倉皇中露出羞紅的耳尖。
儘管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幅畫面,許冬知依然覺得很萌,一種不可言說的反差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