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鱗主動說:「我想要求你的原諒,你知道你身上的契約的事了?」
她瞄了瞄送人魚從醫務室里出來的人,「她們告訴你沒?」
人魚甩了下手,鬆開她,眼神黯淡一瞬,然後平靜地把兩隻手以一種『矜持』的樣子放到膝蓋上,高傲又輕微地頷。
『好吧,她知道了。』
季鱗摸了把臉,索性乾脆道歉:「對不起,我錯了。你還能原諒我嗎?」
「虞七璃。」
「什麼?」
人魚掐了她的手背一把,然後用手撐住輪椅,憤憤又堅強地直起身子用魚尾甩她,氣勢洶洶又顯得格外狂躁。
「虞七璃,我的名字。不要用『你』稱呼我,妖也是有名字的,聽清楚了嗎?!」
季鱗左右閃躲,被輪椅堵在有扶手阻隔的長椅里,站不起來又跑不掉。
中途,鋒利粗壯的魚尾幾次三番擦過她的臉,黏潮海水的氣息撲面而來,甩了她一臉的滴滴答答的粘液。
季鱗連忙丟開背包,用兩隻手抱住她的漂亮尾巴,胸口緊緊貼在她的尾巴上,張口大喊:「知道了!我知道了!」
「虞七璃,別打了!」
周圍的人想要上前勸架,但插不到兩人中間。眾說紛紜,滿臉磕磣的尬笑,企圖緩解場面。
聞人斛趕到妖管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大廳里這麼混亂又滑稽的一幕。
第6章
季鱗向周圍的妖管局人員求助:「你們想想辦法啊,她又打我了!」
「大庭廣眾之下,還有沒有王法?就算是公堂對峙、機關辦事,也不能讓受害者親手、親尾打人啊,快把她拉開!」
可眾人再怎麼跟著急也沒有動手,聽到她的話,反而靜默下來。
他們面面相覷,丟出一個回覆:「妖管局裡每天就一個執行天師上班,我們都是普通人,能用上的玄學手段只有尋蹤的凡器。真正懂行的人今早去外地出任務了,執行天師不在,沒人能幫你。」
說著,有幾個見她辛苦不忍的人喊道:「你自求多福吧。」
「等她打你打夠了,解氣了,你就安全了。」
季鱗差點沒被他們的話氣死,轉而想辦法自救:「虞七璃,你再打我我就動手了!」
人魚亮出尖齒,露出的狠勁讓天師害怕。
季鱗咬咬牙,右手鬆開尾巴從褲子口袋裡扯出一根紅繩來,繩子上每隔一段就繫著個米粒大小的鈴鐺,她從椅子裡縮腳彈跳起身,然後抬腿踹向輪椅的金屬支架。
「嘩——」
輪椅滑開,不受控地傾斜倒向一旁。
虞七璃臉上的憤怒變作慌亂,手一松,魚尾和臀部重重地摔回椅面上。她緊緊握住兩邊的扶手,被震出兩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