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立南捂住心口,僵立原地。
整个人像溺入黄浦江般窒息,黏腻的水声混着密实的喘息,在他脑海中不断放大,击溃他的镇定。
从未有一刻,让裴立南觉得自己如此难堪。
强忍着视线的模糊,他跌跌撞撞跑下楼,摔倒了也不敢停留……
回到和平饭店,明明屋子里已经送走了很多东西,可到处还是姜辞忧的气息。
桌上的派克钢笔是姜辞忧惯用的,玻璃柜上存着她最爱抽的雪茄,床上的乳胶枕头,是她亲自选的……
裴立南颤抖着抱住膝盖,空洞望着窗外。
外贸大楼上的标语直直映入眼底——
‘逐梦外滩,纵情外滩’。
他似乎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不要纵情,只想要姜辞忧的深情专一。
但这辈子似乎得不到了,重生一次,却比上辈子还要失败。
真可悲。
凌晨的钟响了三声。
裴立南做了几次深呼吸,他才忍着心脏的抽痛,摇摇晃晃起身。
“新的一天了,裴立南,还有六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还有六天,你就不会再痛苦了。
从今往后,不要再为姜辞忧伤心。
……
天快亮时,姜辞忧回来了。
她身上带着酒气,常年抽雪茄的烟草味还和上了馥郁花香。
是蒋昊哲身上的香水味。
熟悉的身体刚靠过来,裴立南就下意识裹着被子翻了个身。
姜辞忧也不恼,睁开迷朦的桃花眼。
她爬上床,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整个人都不太清醒:“就想亲亲你,却把你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