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織出這樣華麗的錦,秦母和鴛媼自然沒有這樣的技術,但紡織是作為當下女子最基本的技能之一,秦家所有女性,上至秦大母和鹿媼,下至嬌嬌和煙,都有一手嫻熟的紡織技術。
秦魚也學過,嗯,他只能幫著捻線和飛梭子,其他的,他身量小,還做不來。
木匠又做了幾對刷子出來,人多力量大,沒多少時間,就把羊毛和羊絨刷完了,看著堆放在用細麻布墊底的蓆子上雪白綿軟如雲朵一樣的羊毛和羊絨,秦母一時間按捺不住心中紡織的欲望,想要先上手試一試,這羊毛紡織起來,與麻和絲有何不同,紡織出來的布,是什麼樣子的。
鹿媼和橘也躍躍欲試,幾位年長的女性對視一眼,便默契的一人抱著一捆羊毛往織室而去。
秦魚見狀,忙跟上去:「阿母,兒來幫你。」
秦巒在後頭撇嘴:「你一個男孩子,去了能做什麼?」
煙給他扔下一句:「魚捻線很均勻的。」就緊跟而去了。
秦巒一臉便秘色。
桑翁呵呵笑道:「小孩子,難免好奇,走,咱們也看看去。」
秦巒嘟囔:「哼,我就沒見過比魚還奇怪的人,這可是婦人做的活計,他又不是女孩子,學什麼織布,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桑翁:。。。呵呵呵,少年人,真是太天真了,小看女人,以後可是要吃虧的喲。
秦魚也很奇怪,明明這個家裡當家主事的都是女人,秦巒這個少年,是如何養成一副直男癌的脾性的?他倒也沒有看不起女性,只是無論說話做事,都是一副男人高於女人,男人為主女人附庸的態度和做派。
秦魚雖然是男性,但他有時也受不了秦巒的這幅臭脾氣。
秦魚正坐在一個小號的紡輪面前,一手搖輪一手羊毛的捻毛成線,手法嫻熟的堪比鴛媼這個老手,秦巒就抱臂站在秦魚身後叨叨:「魚,你是男孩子,你以後是要為卿做相的,跟婦人混
跡在一起成什麼樣子?」
「魚,你現在紡線的樣子,真像一位嫻靜的好女,你跟嬌嬌是不是生錯性別了?你才應該是美好的女子,嬌嬌就是那粗魯的匹夫。」
「魚。。。。。。」
秦魚深吸一口氣,暫時停下手裡的紡線動作,沉重道:「仲兄,你在一個滿是婦人的屋子裡說這樣的話,難道就不怕挨揍嗎?」況且這裡還有你的生身之母,你口裡點評的還是自己的同胞妹妹和弟弟。
秦巒不以為意:「我說的都是實話。」
秦母隨意道:「魚是男是女,我這個做母親的最清楚,巒,你若是沒事做,去就練武藝吧,這裡人多地少,或許裝不下你?」
秦母說話並不嚴厲,她甚至都沒帶多少語氣,但秦巒聽了,立馬漲紅了臉,訥訥道:「阿母。。。。。。」
秦母不理他,秦魚繼續開始紡線,鴛媼和橘、煙也都認真做手上的工作,沒有一個人理他。
桑翁替外孫解圍,笑著開口道:「巒,跟外翁去看看竹子吧,老夫怕。。。。。。」
「哼!」
秦巒並不領情,甩開桑翁,轉身大踏步離開了。
秦母臉色陰沉下來,秦魚忙停下手裡的活計,開解秦母:「阿母莫氣,仲兄就是這樣的脾氣,他沒有惡意的。阿翁,等兒捻好了線,讓阿母給您織一雙護膝如何?等到冬日的時候,您的膝蓋就不會冷的發痛了。」
桑翁笑呵呵道:「那感情好,吾孫真是孝順。」滿臉的慈祥,一點看不出被自家外孫甩臉子的情緒。
秦母臉上怒色消失,笑罵道:「你這小子倒是會給老婦攤派活計,天生的勞碌命。」
秦魚不滿道:「阿母如何自稱老婦?阿母十年如一日的美若天仙,才不老呢。」
他一句童言稚語逗的滿室歡笑,方才凝滯的空氣在此流通起來,眾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一邊說笑一邊做活。
秦魚不知道桑翁心中是不是真的沒有生氣,但這次,秦巒做的,真的是太過了。這可不是別人,這是阿母的生身之父,他這樣的對人態度,傷心的豈不是阿母?
秦魚決定找個機會和他談談,但他也知道,秦巒是不屑跟他這個「小孩子」說話的,他這脾性,估計也只有大母能
讓他懼怕一二了吧。
紡織是個耗時耗力的活計,即便只是簡單的經線緯線交互紡織,沒有任何花色和顏色加持,她們也足足花了兩天的功夫,鴛媼跟橘才一人織出一塊三尺長一尺寬的羊毛布匹出來,秦母則是織出了一塊一尺長半尺寬的羊絨樣本出來。
因為這次只是試水,她們織的布並不算大,秦母織的羊絨,更只能算是一方羊絨帕。
即便如此,她們也是愛不釋手。
秦魚仔細比較羊毛和羊絨織出來的布有何不同。從捻線開始,即便是同一個人用同樣的技術捻出來的,羊毛線也要比羊絨線粗,論韌性強度,羊絨線要比羊毛線高上一籌。然後是布的厚度,羊毛線粗,紡織出來的布就要厚,托在手裡特地趁手,厚實感很重。而羊絨,因為線細,布就要薄上許多,重量自然輕上許多,但還是要比絲綢要厚的,也比絲綢要重。
再是觸感,羊毛布表面有比較長的絨毛,摸著挺軟,但直接接觸皮膚,是相當粗糙的,不能貼身穿,羊絨就不一樣的,觸感滑膩親膚,保溫透氣,質感上上等,比絲綢也不遑多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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