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停。”裴溪亭睁眼,起身走到门前,隐约能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他伸手开门,霎时撞入一双桃花眼。
看着这张和赵易有三分相似的脸,裴溪亭惊讶了一瞬,却露出不解的表情,说:“你是?”
这人说:“我半月前收到家弟思繁的信,说他在邺京认识了两位好友,是裴少卿府上的两位公子,先前我的随从无意看见了你,我便来瞧瞧,没想到真的是裴三公子。”
“原是赵世子,”裴溪亭捧手,“见过世子。”
“出门在外,不必多礼。”赵繁拿着折扇的手一抬,轻轻点在裴溪亭雪白的手腕上,笑道,“我阿弟脾气虽好,却从不轻易与人结友,他与你为友还写信提及此事,必定是极为喜欢你,如此,我也拿你当半个阿弟。”
裴溪亭受宠若惊,“承蒙世子高看,我——”
“诶,”赵繁打断,“都说了,不必多礼,往后私下叫我表字‘行简’就成。”
裴溪亭摇头说:“思繁都不敢称呼世子表字,我哪里敢?”
赵繁看着裴溪亭拘谨的样子,突然凑近了些,裴溪亭吓得后退半步,下意识地抬眼看他,秀眉凤眼,好不惹人啊。
“……”赵繁呼吸一滞,笑意更盛了,“那你是敢违抗我咯?”
裴溪亭嘴唇嗫嚅,小声说:“行、行简。”
这个声儿,叫床肯定好听。赵繁握着扇柄的手紧了紧,而后直起身子,瞟了眼屏风后唱歌的人,随口调侃道:“看上了?”
“没有,”裴溪亭不好意识地说,“我听说小春园的歌最好听,就来听一耳朵,马上就走,没想做什么。”
“害什么羞啊,我又没说你什么。”赵繁揶揄道,“喜欢就试试,我给你出钱,但这个不够好看,小春园里最好看的是春声,我叫他来。”
裴溪亭臊得很,侧头避开赵繁的目光,小声说:“我真的只是来听曲的,世……行简不要笑我了。”
说着转身关上房门,背靠房门说:“我这就回去了。”
“成,不逗你了。”赵繁一哂,转身说,“走吧,一道下楼。”
两人一起下楼,那妈妈见状一惊,立马笑着迎上去,“爷要走了?”
赵繁“嗯”了一声,说:“春声嗓子哑了,这两日别让他登台出门了。”
妈妈立马答应,又叫来伙计,把一只木匣子递给裴溪亭,说:“爷,这是您先前挑的荷包,请您过目。”
裴溪亭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多少钱?”
“多少钱都记我账上,”不等裴溪亭拒绝,赵繁说,“走了。”
裴溪亭只得跟上,说:“多谢。”
“几只荷包而已,何必客气?”赵繁侧头瞧着裴溪亭,“走来的么,我送你?”
“不好劳烦,我的随从去茅房了,我在这儿等他出来,再一道回客栈。”裴溪亭内敛地笑了笑,“雨天路滑,行简慢走。”
赵繁没有强求,“嗯”了一声就转身走了,随从拿伞罩住他,直至上了马车。
裴溪亭目送马车掉头走远,脸上的温和内敛渐渐地散了。
原著渣攻团都不是什么良善,上官桀暴戾易怒,宗桉敏感阴暗,这赵繁就是只阴狠的笑面虎,表面温柔和气,实则越生气笑得越“开心”,后面打断“裴溪亭”的腿时也是温柔缱绻的模样。
“走了。”元方从雕花门出来,走到裴溪亭身后说。
两人一边逛街,一边回了杨柳岸,游踪不知何时回来的,正在廊下晒衣服。
“大人,”裴溪亭走过去,“您何时回来的,还顺利吗?”
“约莫半柱香前回来的,”游踪把衣服挂上绳子,掸了掸,“假王三已在视线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