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诺斯的声音微微颤抖。
“哪个索菲娅?”
“还能是哪个!”军官的唾沫星子在军帐中乱飞。
“踏马的!”
“是康斯坦丁那个侄女!”
“今年踏马的才六岁!!”
沉默,然后下一刻,军帐里爆发出了一阵天翻地覆的咆哮、怒骂——就像是一群发情的野猪在狂呼乱叫,军帐都快被他们给拆了。
军帐中群魔乱舞,亚诺斯的太阳穴则是突突直跳。
老子,匈利亚的摄政王,鄂思曼畏惧无比的敌人,多国十字军的领导者,威名赫赫的白骑士——
这次的对手是尼玛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这仗都不用管输赢了。
他一到这儿,就已经成了笑柄。
以前一听到他的事迹,再冷艳的贵妇都会温润如水,再尊贵的君王也会赞不绝口,再英勇的勇士都会肃然起敬——
现在,全完啦!
日后在宴会里,再聊起他的事迹。
哦?
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白骑士吧。
听说你上次出征,带着几万大军,就为了去欺负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万一还没打动……
真是想不到啊,堂堂匈利亚的白骑士,欺负一个六岁女孩都没有成功,反被人家踢了屁股……
踏马的!
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名声啊,这是要赔个底掉啊!
“摄政王!”那名军官双目通红:“我们去把那个小杂毛抓起来!”
“够了!”亚诺斯胸口剧烈地起伏,后槽牙都快咬裂了。
“还嫌不够丢脸吗!?”
“我去见见那个、那个……”亚诺斯最后的话语,被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两伙人马,迅速在两军阵前会见了。
亚诺斯身披装饰着金色花纹的重铠,战袍随风翻滚,显得威风凛凛。
索菲娅坐在夏尔马背上特制的马鞍上,揪了揪夏尔马的鬃毛,这匹被教得很好的夏尔马缓缓上前。
“……叫你家大人出来说话。”亚诺斯磨着牙,打死他也不相信,这支军队的实际指挥者是索菲娅。
高大的夏尔马上,索菲娅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诺玛的指挥官。”
“你好啊,瓦尔纳的懦夫。”
“你!!!”亚诺斯差点儿没从马上摔下来。
戎马几十年,谁不知道他这位大名鼎鼎的英雄——结果一个黄毛丫头一开口,他就成了懦夫!?
“我难道说错了吗?”索菲娅笑到:“瓦尔纳之役,你们的国王连带着数万十字军光荣战死。”
“而你这个懦夫却抛下你的国王,抛下所有的战士和同胞,独自一人逃了回来。”
“为了打击异教徒,挽救本该沐浴在我主恩泽下的同胞,如此神圣而光荣的战役中——”
“你居然厚颜无耻地逃跑了?”
“我主若是知道自己的信徒中,有这种软蛋和懦夫,恐怕也会异常地失望吧。”
“就这样,也好意思被人叫做白骑士?”
“也配在死后升入天堂,享受我主的恩赐和祝福?”
索菲娅一脸鄙夷地打量了亚诺斯几眼。
“本来还想看看你长什么样……”
“但现在看来,你这种懦夫不见也罢。”
“滚回去吧,懦夫,准备等我的战书。”
“让我们堂堂正正,一决高下!”
说完,索菲娅揪了揪夏尔马的鬃毛,让它载着自己回到军阵中。
而被落在原地的亚诺斯,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就是一阵疯狂的咆哮声。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