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贯神神秘秘的,一点都没有个副将的样子。
同时收到的,还有荀爽的信,称徐嘉树只是想把卷宗亲手送回董府,并无其他的意思。
“先不说这个”,桓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被汗水稍稍浸湿了角落,“这里是一封写给孙太守的举荐信,子茂若是愿意,今夜便可以动身。”
不管信没信,看在“硕儒”的面子上,董家人给出的条件还是非常优厚的:七日之内,徐子茂独自把卷宗送回董府,当着董家族人的面烧了,再行个大礼,这事情就算了。
“且慢”,徐嘉树伸手拉住了她,“若是见到天子,还要麻烦蔡大小姐为我传个信。”
巴郡这么早就有素食主义者了吗?
“还是算了吧”,徐嘉树婉拒了这个没什么操作性的思路,“私下仇杀,非士人所为。”
徐嘉树点点头,“我晓得了。”
荀攸看他的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子茂有不平之心,可天下的事情哪里是我等可以为所欲为的呢?”
徐嘉树的目光一遍一遍地从那个【褚】字上面掠过。
“。”,那人分明不信,“徐尚书此话当真?”
调动郿县卷宗,无疑是打草惊蛇之举,往大了说,甚至有危害大局的可能。
王允就是这样的人,任何影响他除掉董卓的人都会被迅抛弃,没有把自己下狱表忠心,搞不好已经是看在荀爽的面子上了。
送走了蔡琰,院子里彻底清净了下来。
“日后谨言慎行吧。”
“蹲着不好”,徐嘉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帮忙顺气,递上一杯水道,“让我猜猜,你要在天子面前为我求情是不是?”
他附耳上前,小声地传授机宜。
“徐尚书?”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徐子茂”,那年轻郎官言语间虽然客气,说出的话却不然,“王令君说,此事了结之前,你暂时不用来台阁了。”
荀爽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瞒不住的地步,这时候,他的面子是很大的。
换做其他人,这种结局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了,还要啥自行车。
“子茂何须如此?”,甘宁看起来很淡定,“等个那小子落单的时候,一刀宰了便是。”
大清早的,徐嘉树当然不可能回家。
一路小跑过来,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实在是站不太稳。
满长安都知道,有一个原本前途无量的郎官,就因为一时手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结果只能灰溜溜地道歉保命。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事实,蔡琰的眼睛越瞪越大,“你的那个远方亲戚,是长公主殿下?”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
“怎么都觉得我要去查案,这案子轮得到我一介郎中来查吗?”,徐嘉树有些无奈,“至少是廷尉才能审理吧?”
“这么看,我混的还不错。”,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惹到了姓董的都有这么多路子可走”
这是整个四月攒下来的宝贵财富,六次普通模拟。
——
第二日清晨,郿县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兴霸真是越来越像书里的豪侠了”,徐嘉树忍不住感慨,“快意恩仇,泛舟江海,实在令人羡慕。”
不得不说,听上去虽然不是很制衡,但是很激昂。
“就隔着一堵墙,说什么许久不见。”,徐嘉树摇摇头,“说吧,还有谁知道我拿走了郿县的卷宗?”
救命之恩,何以为报?
“这卷宗我先拿走了”,徐嘉树把竹简抱在怀里,对吏员说:“台阁要用。”
荀攸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那好,到时候莫怪下官不留情面。”
他转身向那位劝告过自己的老侍郎道谢,得到的只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冷脸,“交浅言深,徐郎中不必如此,且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