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是札甲,就没有免疫拳头这么一说。
忍着拳峰处传来的火辣痛感,徐嘉树手上不停,一直打到自己脱力为止。
董羽被拉下马的时候还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只来得及出一声吃痛的尖叫。
拦住人群的卫士感觉面前原本压抑的人群瞬间沸腾,又听到身后这声尖叫,赶忙回头,却看到小公子董羽躺在地上,铠甲下面已经慢慢渗出了血污。
完了!
都是老卒,很清楚一旦松手,自己这寥寥数十人就将被冲散。
“祸事了!”
那远房族人终于从面前的惊天血案前回过神,双腿抖个不停,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跑进董府搬救兵,“董羽公子遇刺了!”
徐嘉树感觉一股热血冲入脑中,看到犹自低头吃草的駃騠,放下已经血淋淋的拳头,从侧面一脚将其踹倒。
“哗——”
套在马身的玉甲被震得纷纷散落,小马驹不知道生了什么,躺在地上哀嚎。
徐嘉树大步向前,对着马头又是狠狠两脚,直踢得那畜生四肢抽搐直起,方才停了下来。
来不及喘气,他一把扯起金缕玉甲,随手扔在董羽再无半点声息的身体上。
“董羽乃相国之孙,虽认罪伏诛,仍以玉衣葬之!”,他对着人群大喊:“今日此案了结!”
说罢,从卫士身后冲破拦截,一头扎进人群之中。
法正来得最早,亲眼目睹全程,此时眼睛快要把眼眶睁裂,一股雄浑豪气直冲到胸口,不吐不快!
我要说点什么!
我要说点什么!
“快跑啊!”
少年清脆的声音格外夺人,身后凑热闹的人虽然没看清前面到底生了什么,但听到这声,顿时乱成一团做鸟兽散开。
法正与孟达差点走散,一直跑到无人的街角才停下来,还要回头确认身后没有追兵,才敢大口喘气。
“一刻也不能留了!”,孟达体力更好,率先恢复,他不容置疑地开口:“我们马上动身入蜀!”
徐子茂何许人也?
当众诵董卓之孙罪状,捶杀之!
“大丈夫”,法正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喃喃道:“当如是也!”
“不要说胡话!”,孟达心急如焚,直呼挚友的名字:“法正,再不走,我可就管不了伱了!”
董府门口此刻空无一人。
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等大事,十几名卫士非常默契地四散而逃。
只留下董羽和駃騠尚且温热的尸体,无人问津。
池阳君看到被沾血的玉甲包裹着的孙子,当场昏死过去。
这一大家子良家子出身的族人谁也没见过这场面,乱作一团,一时不知找谁好——董卓此时远在雒阳!
徐嘉树准时赶到约好的地点。
到了这里,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身子直挺挺地倒在马上,双手抱着座驾的脖子,再也不愿动弹。
甘宁嘴里叼着一根草,打量了一下徐嘉树血淋淋的拳头和不停颤抖的腿,大概猜到他刚才干了些什么。
他把嘴里的草一吐,问道:“子茂心情如何?”
“如释重负。”
呕——
话没说完,徐嘉树便翻身下马,蹲在地上狂吐不止。
直到现在,那股杀完人后的恶心劲头才从胃里翻涌上来。
“我不是说过吗”,见状,甘宁轻笑道:“杀完人之后记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吐”
看看徐子茂这个样子,多丢人。
往那一蹲让人笑话一辈子。
可算是有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