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珂回到座位,拿出书“随便。”
“怎么能随便”
薛诗与不满意她的反应,还要再打扰她的耳朵,被她冷不丁地抬头吓得缩脖后退,不敢说话了。
班主任临时开班会,严令禁止在学校传谣,把几个讨论欢的、冒犯丁珂的直接给予处分。
看起来的消停,不过是从台面转为地下,三天的工夫,已经传出丁珂为李暮近打过孩子。那组照片中,除了裸露的几张,剩下背景都是李暮近家,不知被哪个知情人爆出了这一点。
李暮近天资卓越,但人也太混蛋,口碑极差,一有他的事,无一不是落井下石的,但男人在这种绯闻里极容易隐身,还没被骂几句,舆论矛头又对准了丁珂。
李暮近这一次没像处理艳照事件那样报警,他选择了沉默。
沉默使流言更猖獗。
丁珂看着无动于衷,该干什么干什么,似乎一点没被影响,却又一次跟束睿在卫生间相逢了,仍是男卫生间。
束睿看到丁珂在男卫哭,想安慰又不知怎么安慰,就把请勿打扰的提示牌放在男卫门口。
他返回来,靠在洗手池,抽了一口电子烟。
本不抽烟的,只是不知不觉压力变大了,不抽一口,不知漫长夜晚要翻来覆去几百次才能睡。
时间消逝极快,眨眼这节课他们逃了一半。
丁珂哭声渐停了,束睿走过去,递给她一包纸巾,她没要“有。”
“卫生间的纸太粗糙了。”束睿仍然扔去。
丁珂接住“谢谢。”
束睿转过身,靠在墙上,眼睛看向对面墙上方那一扇小窗户,说“很无助吧。嘴上的刀子不比冰冷的刀子杀伤力小。”
“习惯了。”丁珂擦擦眼泪,问“你为什么逃课”
“可能,我也很无助吧。”束睿按照父母期许放弃他喜欢的专业,但表现出来的天分近乎没有,父母觉得他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又给他报了很多课程,说先天不足后天补。
丁珂突然站起来,看向他“会好起来的。”
束睿回头对她对视,她的眼神澄澈,如一潭清水,突然,他觉得被鼓舞了不少,烟都忘了抽。
这一个眼神,为后面他帮丁珂逃脱目前的困境奠定了基础。
流言传了一周,丁珂被折磨疯了,游泳课故意没走,在男生更衣室等束睿,束睿被她吓了一跳,片刻后,才问“你也不怕有别人在。”
“别人都走了,李暮近也没来。”丁珂说。
束睿点头,打开柜子,拿毛巾擦擦水,说“他最近被他姑接走去参加什么世界顶尖什么论坛了,他也很烦,但谁让他有本事。”
“他有本事你不开心吗”
束睿淡淡一笑,转过身,靠在柜门“没有人比我看到他好更开心,但他越好,我们的距离就越远。”
“如果我告诉你,有件事,你能做,他不能,你会不会做。”
束睿不以为意“有这样的事吗”
丁珂上前一步“我不想活了。”
束睿一愣,半晌才想起向她确认“什么”
束睿吃饭时还在想丁珂说的话,被束青骅指背敲桌提醒了,他回神,道歉“对不起。”
却韵给他夹了菜,问道“怎么了,是学校有事吗”
束睿想起丁珂跟他说过,可能需要他父亲帮忙,面对母亲的提问,他却说了没事。
却韵看出他有心事,放下筷子“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的事就不要让我们看出来,被我们看出来却说没事,我没教过。”
束睿低头“对不起我只”
“好了,吃饭。”束青骅又打断了他的话。
束睿已经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希望他怎么做,他好像怎么做都错。
谣言太凶,国际学校教导处本着对师生及家长负责的态度,报了警,警察到学校一趟,找到丁珂,刻意派出一位女警察询问她。
办公室里,警察把门窗都关好,打开录音笔放桌上,说道“你不要紧张,也别怕,更不要隐瞒,你隐瞒的话,我们就没法保护你了。”
丁珂坐在长桌对面,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面,点头。
“你跟李暮近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不是。”
“他有强迫你吗比如差使你做什么事,帮他写作业、跑腿等。或者有无违背你意愿的亲密行为牵手亲吻这些都算。”
“没有。”
“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如果他有任何令你不舒服的行为,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们为保护你而来。”
丁珂低着头,一点也不想提及此事的样子“本来都没有,是他们传我们之间有。”
“好。他没强迫过你,也就是没有强迫行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