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坐在沙,掀开雪茄盒盖,拿一支,点着,吞云吐雾。他烟瘾极大,平时抽烟也一天两到三盒。
他们无论换到什么房子住,二手烟都得带上,像香薰一样给房子从里到外覆盖,谁也别想有个好肺。
李崇抽得享受,享受完了,才又关注李暮近“你个混账东西,说要去詹城上学,其实就是换个地方玩女人,花老子的钱玩女人,是不是该有点感恩的心,别他妈给我惹事这么张扬你要害死我”
李暮近闭着眼,笑得变态“要不是江好告诉你,你知道吗李警官”
李崇这个人,最不爱听“警官”二字,一句“李警官”,对他来说好像一副道德枷锁,他担这一句,就要花时间精力给他们当牛做马。
他眯眼,严肃警告“老子告诉你,活路很多,别往死处走。”
李暮近睁开眼“新认的妹妹吓坏了,哄时候记得说我不是亲生的,不然有阴影了。”
李崇站起来,走过去,薅起他的头“我也希望你不是我亲生的,但你偏偏就是,你说是你的孽,还是我李崇的孽”
李暮近看似柔和一笑。
李崇恨铁不成钢到了一定程度,真希望李暮近不是他亲生,他就不用因为教育不出来、只能对其泄怒火和屈辱。
他怨这亲儿子让他从仕之路充满艰难险阻,他知道这个孽畜天生皮硬打不服,但除了动手,他真的毫无应对之计。
他松开手,退回沙坐下,闭眼片刻,说“明天去善引寺,找了记者偷拍,你不给我装好,我就把你封死在鸠山半山腰别墅。”
早八结束,丁珂去了健身房,碰到付知之。
付知之特别热情找她订课,不光是他,拿了一堆身份证、手机号,什么都来一个至尊套餐,减重到塑形,重量到瑜伽,游泳课和餐饮畅享都各办理一组。
黄泳笑得合不拢嘴,帮丁珂跑前跑后打印合同,知道付知之是照顾丁珂业务,极会来事,对丁珂一顿没逻辑地夸。
付知之很敷衍,一跟丁珂单独相处,才忍不住自作聪明,挤眉弄眼,清嗓斯哈一声,说“那个,你应该知道。”
丁珂录入信息,头也不抬地说“什么”
“你指标是谁给你完成的。”
“群众嘛不是”丁珂数了数“新增十三个会员。”
“啧。你真是油盐不进啊。那这些会员怎么不找别人订课呢就给你一人提成啊你琢磨琢磨”付知之第一次觉得李暮近眼光不太行,这女孩不太聪明啊,傻呼的。
他接收到李暮近讯息,过来一顿消费,照理说女孩子早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吧毕竟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这女孩从容得就像这钱该她挣,她不挣、别人也挣不到的理之当然。
丁珂录入完毕“还有别的事儿吗”
“”
付知之不说了。
本来李暮近也不让他多嘴,是他觉得做好事不留名显得脑子不灵光,自以为是了一把。
大败。
早该听那家伙的话。
等付知之离开,黄泳召集全健身房课程销售,当大伙面对丁珂进行表彰。当然表彰不是目的,目的是刺激他们竞争。
结果就是丁珂的咖啡被人加了酱油包。
她喝了一口,淡漠吐掉,握着杯在水吧呆。
手机这时响起,打开看到一条短信,健身房提成到账四万三。原先没这么快,也没固定打款日子,解释权在健身房手里。
还是头一次,这么及时。
屏幕暗下去,丁珂提口气,又点亮,把仅三天可见的朋友圈改成全部可见,打开文字布,输入“谢谢你”,手指悬在送键半天又删掉,改分享一最近常听的歌。
善引寺从山门开始,每道门都要经历五十三级台阶,深谙五十三参、参参见佛的禅意。李崇带李暮近自山门起,不遗一级台阶,走了两个小时才抵达善引寺三门中最后一道屏障。
刚进天王殿,东西两侧晨钟、鼓楼区域,吸引了李暮近注意。
没事不会来,但这动静他几乎没错漏过。
刚踏入天王殿,“李崇携其子李暮近登山礼佛、感豁达禅意”“李崇妻子歌唱家宋雅至为江汉平原抗洪捐款两百万”消息已传遍互联网。
穿过天王殿便是大雄宝殿,即正殿,门前的炉灰不知道是许久未清,还是香火太盛,这样的东南风天,尘烟乱舞,卷得沙土也不甘沉寂,迷得人睁不开眼。
住持亲自来引李崇入正殿。
殿内谢绝游客,李崇虔诚跪拜,又添巨额香火。
住持为善引寺名下慈善项目、公益事业好番感谢。
李崇双手搀扶年迈的住持,眼圈微红,“您这哪的话,我妻子事业创立初期就表示过为了推进国家技术展、推动人民幸福指数。我啊,是个不折不扣的妻奴,我妻子有这份心,我一定举双手支持。”
李暮近在旁边跪着,不合时宜地哼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