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祝久儿说道:“你莫要胡说,若不是为了读书,哪能放心这么小的孩子过来,且这次只让这孩子过来,大人也没跟着来,就可见与我那大舅家不同。”
圣懿公主本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恶意,萧佑却是莫大的委屈,眼角带着几分红。
“哎呀,小公子莫要生气,本宫其实也不知内情,随口一说罢了,主要从前也没听说过萧天洛还有什么亲戚的,对吧,久儿?”
“的确,只有一帮老街坊,家穷哪有亲戚愿意往来。”祝久儿说道:“不过这位我问过萧天洛,的确是远房表弟,且这次过来给了数额不少的银子。”
足足一万两!
圣懿公主这才改观,咂舌道:“倒是真比你大舅家争气。”
“人比人,气死人。”祝久儿又对萧佑说道:“公主素来直言不讳,且侯府此前有过不好的先例,所以提防了些,还请表弟莫要介怀。”
“不会的。”萧佑为祝久儿袒护自己而感动,又唤了一声:“公主姐姐误解了不要紧,这世间不是所有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清清楚楚的,我懂得。”
一边的元宸看着这少年,一直没有说话,倒是圣懿公主对这少年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你父母舍得你独自一人前来都城求学?”
“我父亲就是教书先生,普通的读书人,在他眼里只有都城才有最好的先生。”萧佑坚定地说道:“我年满十二,已经参加过乡试,是秀才了。”
“你?”圣懿公主讶异道:“十二岁便是秀才?”
“回公主姐姐的话,确切地说,草民是今年年满十二,但在两年前便是秀才,十岁之时。”
乖乖呀,这莫不是天才!
“本宫记得以前倒也出过类似的情况,但对方也是十二岁才得秀才,你却是十岁?莫不是诳我们的?你要知道你这战绩本宫可查?”
祝久儿也是纳闷,这身份难道不是今年才给的,居然早早地就安排了萧佑这个身份?
刚好姓萧?
她几乎要以为萧佑是说漏了嘴,思绪百转千回时,萧佑说道:“公主尽管去查。”
祝久儿觉得自己要好好回想一下昨天的对话,皇帝来得太急,许多事情并未交代清楚,看来是自己想差了,不是因为要将他安在萧天洛名下才让小皇子姓萧。
而是他姓萧,才理所当然地安在萧天洛的名下!
十岁的秀才,当真是天才了,再看圣懿公主,已经激动地站起来,绕着萧佑转了一圈又一圈,那双眼睛都粘在他身上,好像要将他烫出个洞来。
有那么一瞬,祝久儿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她都能从萧佑的眼睛里找到圣懿的影子,那她本人呢,是不是能找到他们姐弟二人并不多的共通点?
萧佑也是轻轻握拳,这在圣懿看来就是年纪太小初见贵人的紧张感,浑然不放在心上。
殊不知萧佑恨不得把眼睛粘在她身上,母亲说过,姐姐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辜负了的孩子,不能陪在身侧的孩子,于她有太多亏欠,他要对她好,反过来亦之。
只是现在不能让姐姐知道他的存在,这对两个人都好。
“嗯,居然让本宫撞上了。“圣懿公主勾起一个嘴巴,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萧佑也跟着看过去,心中狂呼——他当舅舅了!
看着萧佑眼中止不住的精光,祝久儿生怕他叫一声皇姐,事实证明这少年极沉得住气,表现得也很自然,那微微的紧张感恰到好处,表现堪称完美。
而圣懿浑然不觉亲人就在眼前,只有现小天才的兴奋之情:“驸马,今日没白来。”
“殿下可还记得我们过来的目的?”元宸颇是无奈地说道,不懂圣懿公主为何要看中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就算少年有成,等他成长起来也为时太晚,对他们有什么助力?
看他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圣懿公主挑挑唇,不过这倒提醒她了,今个还有正事呢。
剩下的话就不适合萧佑在场了,在圣懿公主的暗示下祝久儿让柳絮先把他带走。
没有担心的一步三回头,萧佑利索地朝公主与驸马行礼,乖巧地跟着柳絮离开,直到走得远了,他才问道:“姐姐的驸马好吗?”
柳絮被问得哑然,良久后才说道:“驸马与公主感情并不算深厚,但肯定是相敬如宾。”
萧佑品了品这中间的味道,低声说道:“原来如此。”
柳絮觉得自己没有讲太多,但小公子却明白了许多,小公子的悟性是极佳的。
“小公子不必介怀,与驸马的婚事是公主一力求来的,相敬如宾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柳絮的声音轻柔:“小公子安生待在此处,奴婢就在外面,有事就叫奴婢。”
萧佑的房间里已经置放了书桌书椅,搬来了书架,文房四宝备齐,不仅如此,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还按照类别做了标注,一目了然。
史书、诗词、地理志、话本子等等一应俱全,要看正统的有,要么闲逸的也有。
没有人问过他要不要,直接干脆地就给搬来了。
他松了松心,柳絮出去后又过来,原来是备了给他的茶水、点心:“小公子请用。”
这下齐活了,他道声多谢,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容没再像刚进府时那般青涩,并迅去书架前挑选书籍,柳絮则回到房间与祝久儿回禀。
“看来他还挺适应的,那我就放心了,”祝久儿说完就现圣懿公主不悦地盯着自己,纳闷道:“怎么了,干嘛这么盯着我瞧?”
“你怎么让一个外人住在你的院子里?你这里不是轻易不让人进来的吗?”
公主这吃醋般的语气让祝久儿哭笑不得:“从前贺怀远多大年纪,他才多大,一个十二岁的娃娃,心智都未成熟呢,我们怎么好意思让他像我表兄那般单独一个院儿?”
“再说了,他父母给的银子足足的,人也没有想全家贴过来,极知道分寸,这样的讨人喜欢,对他好些又何妨,况且你方才也听到了,十岁的小秀才,举国罕见,权当侯府押注了。”
最后那句话是祝久儿的肺腑之言,打皇帝将这藏起来的小皇子领进侯府起,就绑一块了。
“初印象的确比贺怀远要顺眼得多,也算合眼缘,不过你冷不丁地养这么一个半大小子,总让我感觉像是多养了一个儿子。”
圣懿的话让祝久儿险些将嘴里的茶喷出来,这话可不敢讲的!那可是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