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听夏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点头。
“算数。”
他喉结动了动,深邃的眼眸又浮现起了零碎的醉意。
阮听夏看着他的眼睛,温软的手轻轻抱住他的脸颊,她皱了皱眉,轻轻呵气,“你醉了吗?要不要先给你煮个醒酒汤?”
宋季凛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手腕轻轻用力,将人拉进怀里。
阮听夏顺着他坐下的姿势,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扎进他怀里。
柔软的大腿处肌肤被他有些硬挺的西服裤面料剐蹭着。
她柔润的粉唇瓣呼了下气,下意识地抬手勾住了他的侧脖。
他抱着她,掌心隐隐烫,喉头紧。
竟然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夏夏,我……”
阮听夏静静地看着他,嗓音娇娇夏夏地响起:“不如我先说。”
她眼眸亮得夺目,软手轻轻支在他大腿上,慢慢地凑了上去,柔软的唇瓣落在他的下巴。
温温热热的像撩过心尖的羽毛,她小心翼翼地安抚他,“没关系的阿凛,不是你的错。”
是不守承诺撕票的绑匪的错。
一个想跟爷爷出去玩的六岁孩子,何错之有呢。
“所以你去美国是接受治疗,那为什么在高一的时候回来了?”
宋暮烟说他本是要在美国读完大学的。
可宋季凛是她高一那年开学没几天转到班上的插班生。
宋季凛愣了下,眸光与她水润的杏眸对上。
他抿住了唇。
她看着他深邃的轮廓,忽然间一根弦在心底崩开,她红了眼眶,“因为我对不对?”
她早就应该猜到。
在他说没有青梅竹马,只有她一个的时候。
因为经历过难熬的黑夜,在得知她遭受一样的痛苦时,赶回来守护她。
“我们小时候就见过对不对?”
宋季凛缓缓地点头,声线低沉而喑哑,“嗯。”
他爷爷的葬礼那天,阴沉沉的天边透不出一丝亮色。
小少年孤寂而冷漠,被西服盖住的小身板满目疮痍,那是绑匪虐待出来的痕迹。
他手死死抠着手腕上的伤痕。
鲜血涌出、渗入土地,才觉得痛快。
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感觉到自己是在为了跟死去的人赎罪而活着。
如果不是他非要央着爷爷出去,就不会生这样的事…
他以为自己感觉不到痛,可伤口终于撕裂时。
他疼得眼眶猩红,浑身抖。
就在这时,有一个来吊唁的小女孩缓缓靠近他。
一朵清嫩欲滴的小雏菊装入他眼眸,她拉住他狰狞的手,甜脆的嗓音:“小哥哥,不疼了。”
那一年的宋季凛浑身是刺,咬牙把受伤的手背到身后去。
他没有接那一朵小雏菊,怕手上的脏污会弄脏她洁白的裙摆。
再后来,他赶回来了,却亲眼看见她跟在另一个少年身后,用甜软的嗓音喊他“阿琛哥哥”。
宋季凛拥着她的大手不断收紧,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掉,嗓音低哑而压抑,“夏夏知道了,还会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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