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已不再有人看守——最后一件国宝已拿到,傅承勖履行和江映月的约定,放她自由。
傅承勖踩着石子路走来,在江映月身边站着。
“我们会把孩子平安带回来的。”傅承勖道。
“我的孩子,我自已会去救。”江映月漠然道,“你只用照顾好你的女人就行了。当然,如果能顺便把广田解决了,也算为民除害。”
傅承勖低笑,有感而发:“真没想到,即便是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个好母亲。”
“我做这一切,都是出于本能。”江映月道,“和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你们也不要就此觉得我就变成了一个好人。我依旧是原来的那个我。”
傅承勖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江映月一直都是一头没有被驯化的野兽,永远依照本能行事。
是原始的母性让她在这一刻将孩子的安危放在了自身的之前。
但,这也是母性的伟大之处。
傅承勖道:“陈炳文教授曾告诉我,自绮年出事后,朱女土就极少提起这个女儿,导致陈教授一度觉得妻子冷酷无情。等绮年和他们团圆后,朱女土突然拿出了一大包衣服,都是补给女儿的生日礼物。原来,虽然朱女土认为女儿已经遇害,但是她依旧每年都会在女儿生日的时候,估量着孩子该有的身高体型,给她做一件衣服。足足十八件衣服!可见,一个人的真实感情,不是听她怎么说,而是看她怎么做。”
江映月望着天空中的黯淡的星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第七十七章巨额宝藏
第三日的清晨,傅承勖登上了飞往南京的飞机。
他将在南京同广田太一和宋绮年汇合,然后搭乘火车前往山东临沂。
在南京的火车站旁边的茶楼里,双方人马如约见面。
傅承勖高大挺拔的身躯和俊朗面容的衬托下,广田就像一个刚刚修炼出人形的蛤蟆精。
让傅承勖欣慰的是,宋绮年的状态非常好。
她穿着一身干净的衫裤,头发恢复了垂直,柔顺地搭在肩头,面色红润,精神饱满。
看来,看在天字号库房的份上,广田没有为难宋绮年。
而宋绮年又是一个极其坚韧、乐观的女子。即便身陷囹圄,也依旧有办法让自已维持很好的状态,等待转机的到来。
两人目光交汇,有缠绵温情,也有熊熊的斗志。这眼神胜过千言万语,两人无需交谈。
一番简短又言不由衷的寒暄过后,傅承勖开门见山:“我要见一见孩子!”
广田伸手指了指窗外。
巷子对面也有一间茶楼,二楼的窗户里,老妈子抱着一个小姑娘站在窗口。
这个孩子是真的宝珠!
小宝珠穿着整洁的衣服,脸和手都干干净净的,由一个老妈子抱着,看起来确实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但她黑琉璃般的大眼睛里始终透着惊恐。
老妈子抱着孩子只在窗口转了一圈,便离去了。
“看清楚了吧?”广田道,“放心,我毕竟是孩子的大伯父。”
傅承勖掏出一个小小的兔子玩偶:“这是孩子的爸爸托我带来的,说孩子没了这个就睡不着觉。广田先生应该不介意把这玩具给孩子吧?”
广田把玩偶亲自捏了几下,确定里面没有藏着什么东西,便交给了手下。
手下拿着玩偶走了。
“好了。”广田略不耐烦,“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吧?”
奔驰的列车上,广田包下了一整节高级卧铺车厢,两头都有人看守,连列车工作人员都轻易不能进来。
广田带着一个叫桥本的副手,和傅承勖、宋绮年坐在包厢里。那桥本是中日混血,在东北长大,中文说得极溜。
“想不到,魏家在江南,天字号库房却远远地藏在山东。”广田太一啧啧,“道上一直有传说,说魏家在山东有一个金洞。原来这金洞,藏的不是金子,而是另外一批财宝!”
傅承勖道:“曾祖父晚年的时候担心家里人会为了这批宝藏闹内讧,就干脆将它们转移到了山洞里。可惜,哪怕一样财宝都没有拿到手,家族还是为之四分五裂了。”
“可见这批宝藏,就不该由你们魏家所有。”桥本在一旁口吐狂言,“是到了给这批宝贝换个主子的时候了!”
说着,大笑起来,露出一嘴镶了黑边的黄牙。
傅承勖显出了极好的涵养,笑而不语。
火车发出规律的轰鸣声,朝着东北的方向驶去。
三日前。
南京火车站旁的茶楼里,老妈子抱着小宝珠,由几个打手紧密护送着,上了路边一辆车。
路边一辆不起眼的货车紧随其后。大双开车,副驾里坐着小武。
南京某处,一栋青砖民宅里。
此处也是傅承勖的产业,外面看着不起眼,内部却布置得十分典雅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