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话不多,见桑冉白伸出手,他放下药箱,动作娴熟地打开,从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铺在桑冉白的手腕上,然后将三指搭了上去。
良久,大夫收回手,若有所思地看向桑冉白道:“姑娘这脉象,略有滑象,不知姑娘最近饮食如何?”
什么和什么?
桑冉白快速的对上大夫的双眼,脸上挂不住的错愕,“什么?你是不是号错脉了?”
大夫眼梢飞快扫量了几眼眼前的姑娘,愠声愠气,“姑娘,你不要质疑我的医术,我家三代从医,我这望闻问切的本事,也不是闹着玩的。”
这小孩儿哥,生气了。
但桑冉白可顾不了这么多,嗖的收回手,自己给自己号起了脉。
她眉头紧锁,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腕来回移动,试图从脉象中找出与大夫所言相悖的结论。
小孩儿哥,脸上挂不住了,小脸黑得很难看。
傅辞黝黑清冷的眸子微眯,盯着一言不发的桑冉白。
怀孕了?
不会是一个月前的那一次冲动。
傅辞面上不动声色,哥俩好歹搭上大夫的肩膀,将他往旁边带,口中压低声问道。
“能号得出来,大概几个月吗?”
大夫一愣,忙说,“能倒是能的,就是我还没来得及,这位姑娘就自己号上来了。”
傅辞歪头看他,一脸急切,“那滑胎之象,该如何修养?”
“我开一些保胎的药,再加上静养,便能无碍。”大夫见怪不怪了,怀上了总归是好事,滑胎总是难免让人担忧的。
悄然地收回手,素白的小手抑制不住地发抖,这条血脉,她从未给别人号过,今儿倒是把第一次留给了自己。
瞧着两人勾肩搭背地叙话,眼尾余光瞥向了傅辞。
看他的眼睛,难掩的欣喜··
对上桑冉白忧心忡忡的眸子,气氛属实有点微妙。
“你不用太伤心,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桑让白不疾不徐。
只见傅辞搭着大夫的手,一颤,着急忙慌地紧盯着大夫。
“这个是谁的孩子,我可号不出来。”
大夫急忙低着头,收拾着药箱,这样尴尬的场合,他的存在确实有些难堪。
他同情地瞥了一眼,眼前这个被戴了绿帽气质不凡的男人。
这个姑娘当真是有眼无珠。
就在傅辞脑子一片空白之时,头上一道清糯温凉的娇音传来。
“既然孩子不是督军的,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大夫脸上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面色阴冷的傅辞。
桑冉白朝他眨巴了下眼睛,大夫手里的动作更加麻利了几分。
这两位主,都不是好惹的。
“那我就先走了··”不等傅辞回话,眨眼间人便消失无踪。
背着个药箱,捏紧拳头,在走廊上快速地飞奔着,路过的十几双视线盯过去。
经过二楼走道的时候,便被一双大手带入了一个豪华的尔雅间,定睛一看,他才算是彻底松弛了下来。
将手里的药箱一扔,扯了扯身上那件穿着粗糙的粗布的长衫,直直盯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戏弄的人是一方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