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听到声音,恍惚回神,知道自己失态了,向女孩说声抱歉。
她仔细端详晏知愉,特别是她薄茶色的浅瞳,太像了,当年住院的小女孩也说过类似的话。
灰濛濛的记忆中,老旧的骨科医院内,小女孩虚弱地躺在病房上,受伤的手裹着厚实的白绷带,另一只小手插着针头挂点滴。
她去探望时,小女孩一点都不怕生,脆弱地朝她微笑。
小女孩见自己为她的遭遇而伤心难过,还反过来哄人。
她用力抬起那只挂点滴的冰凉小手,指着床头柜上廉价的水果味瑞士糖。
“姨姨,给你糖糖,谢谢你来看我。”
这叫她怎么忘得了?谢母想过自己为何会对小女孩念念不忘,甚至找她到偏执的地步。
无非就是心疼她脆弱成那样,还故作坚强讨人欢心。
只有从小缺爱的孩子,才会在幼儿年龄就形成讨好型人格。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手恢复了吗?是否有健康长大?
而今日,她却从晏知愉的瞳孔中,看到昔日小女孩的身影。
谢母抿抿嘴唇,忍不住问起在儿子那边打听不到的话题,“知愉从小就在美国吗?”
怎么无端端查户口?晏知愉警惕起来,假笑装乖,“不是,我原籍在京市。”
她这话一出,谢母和谢宴洲都怔愣了,两人交换视线,又双双汇聚到女孩身上。
谢母的预知越发灼烈,算算女孩的年龄,如果两人是同一人的话,她愈想血液越发沸腾。
谢宴洲也重新打量邻座,他知晓母亲这么问的原因。
小兔子和小女
孩一样的家境不好,又恰好瞳色一致。
他虽忘了小女孩的容颜,但从母亲的异常表现来看,可能两人不止眼睛像,甚至长相也相似。
难怪母亲从解开误会后,就对小兔子产生浓厚兴趣。
可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后座的气氛瞬息凝缓,时间变得缓慢。
晏知愉疑惑地左右转眸,目光逡巡在母子中间,看着他们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她抬手搁在中央扶手上,凑到邻座耳边轻问:“哥哥,怎么啦?”
灼热气息漫延进耳蜗,谢宴洲痒得肩头缩了下,转头对她说没事。
他回想起那起事故的报导,垂眸望向她双手。
小兔子的手白润如山竹果肉,没有半点重伤过的痕迹。
他敛回眸光,心脏缓缓放下,真希望不是她。
“你骗人!”晏知愉不爽地嘀咕,明晃晃地揭穿他。
真当她读不懂空气啊!两人都明显有事,而且这事肯定和她有关。
谢宴洲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直说他妈把她当替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