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宛,你们在此稍候,我换件衣服同你们一齐去与祖母拜年。”
蒋盈盈盯着沈观岩远去的背影出了神,还是沈今宛出言提醒:“堂姐看什么呢?”
她才惊慌地埋下头,假装在瞧地上的石子:“没。。。。。没什么。”
待三人整齐地出现在仪正堂前时,里头传出一个沙哑的男声,正跪在地上,抱着沈老夫人的腿哭诉。
两撮八字胡,是沈家二老爷,沈万里无疑。
“哎呦我的母亲啊!儿在外无一日不牵挂母亲身体,日日忧心,夜夜睡不。。。。。。”
“我道这正月里,是谁敢在沈府这般没规矩,”沈今宛出声打断,厌弃道:“原来是二叔回来了。。。。。。。”
正月初一就跑到府里哭闹,她白了这位“远道而来”的二叔一眼,哭哭哭,就知道哭,沈府一年的气运都被他败光了。
“你!”沈万里气得八字胡都吹歪到一边:“你你你!”
“不孝女!怎么同你二叔说话的!”沈老夫人歘得站起身,指头朝着沈今宛骂道。
“祖母慎言!”沈观岩一把护住沈今宛,挡在她身前沉声道,带着不容置疑地威压,将老妪吓得手上一软。
沈老太太没料到沈观岩会开口,前些日子还沾他的福,得了宫中不少赏赐。
这会儿他摆明了要护着沈今宛,她也只好冷哼着坐下。
只是免不了还要冷言几句:“再怎么说,万里都是你们的二叔,平日受不到沈家庇佑就算了,这大过年的还不让人回来了?我看你们的良心是都被拿去喂狗了!一群竖子!”
“哎哟喂,母亲为何动这么大火气啊!”
金姨娘带着沈灵香晃身进来,歪歪扭扭地朝沈老夫人行了个礼,而对这母女二人到来,反应最大的,是伏在老太太脚边的沈万里。
他刚瞧见金姨娘,就搓着手从地上弹起,面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紧盯着她的动向。
“怪不得老远就听见堂里这样热闹,”金姨娘躲开他的眼神,话里有话道,“原是大姑娘公子也在啊!”
沈老太太冷哼一声:“哼,他们哪儿是来与老身拜年的,分明是专程前来气老身的!恨不得老身早些死呢!!!”
此话一出,沈灵香懂眼色地软下身子:“祖母万不能在正月里说这样的丧气话!祖母定是要福寿绵长的!”
哄的老太太终于变了脸色,瞪着眼扫视下面一圈,而后将她扶起:“还是灵香最识大体。”
“姑母莫恼,今日是宛宛专程寻了我一同来与姑母拜年的。”蒋盈盈见气氛僵持,站出来打圆场道。
“哼,她会有如此好心?”沈万里将手揣在衣袖里冷言道。
“二叔信若不信我都在此站着了,”沈今宛眼神凌冽,傲然道,“烦请二叔让道,别挡着我与祖母尽孝!”
尽孝二字,几乎是从她齿缝中挤出来的,她早不愿与这劳什子祖母虚与逶迤,看见他们欢聚一堂,更是想起自己被害身亡的母亲!
母亲生前,侍奉婆母无一不周到,若有机会,她定是要好好问问,何故害她母亲致死!
沈观岩瞧出妹妹的失意与怨怼,草草地应付了几句后就带着她离开。
“阿宛,是我不在时发生什么了?”他关切道,在瞧见金姨娘笑颜后,冷脸道:“是金姨娘委屈你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