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宗兄!
雲望舒無聲吶喊。
他就知道,等自己有了五官神情,在宗叡面前,一定會出問題!
心跳在加,腦袋都有點發暈。雖然他不斷告訴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擁抱是非常正常的事。可真要他應對,就是另一回事了。
再有,兩位先生給他的這具身體實在太好用。不但魂魄進入之後,就變成他本來的樣子。這會兒還能清晰感受到宗叡的體溫,甚至皮膚的觸感……
又是夏天,宗叡只穿了短袖。他的一半大臂,整個小臂,都扣在雲望舒身上。
雲望舒再怎麼告誡自己要「冷靜」,依然差點腦袋冒煙。他艱難地想:「不行,我這種樣子,宗兄一定要看出問題……」
抱著這樣的心思,青年勉強抬起手臂。
努力一把,回抱宗兄一下,然後立馬把手撤回來!
雲望舒不斷給自己加油打氣,卻還是晚了一步。宗叡已經從最初的爆發式喜悅中回過神,察覺到身前的青年好像有點僵硬。
他反應過來:與習慣直來直去表達心情的現代人不同,雲望舒是個古代人。
他和人的交流方式還停留在拱手作揖。上來就把人抱住,好像是有點問題。
他輕輕咳了一聲,鬆開雲望舒。再一細看,得,人臉都紅了。
宗叡誠心誠意地道歉:「儀景,我剛才有點衝動了。」
雲望舒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連忙開口:「不是,只是我……」
是他什麼?看到宗兄,就完全按捺不住心頭涌動的情緒。想想從今往後,非但不會「永遠都見不到宗兄」,還能時不時再和他一起出去賞風看景,甚至有股當場吟詩一的衝動?
雲望舒卡殼,宗叡卻已經繼續道:「以你們那邊的習慣,是不適應這麼和人貼近。我想得不夠周到。」
雲望舒:「……」還真不是的。
他們書院就有個秀才,非常熱衷於邀請一些關係不錯的同窗晚上去自己房間。先是秉燭夜談,然後抵足而眠。
到第二天,秀才還會寫一篇文章,詳細寫他和同窗討論了什麼、有什麼感想。
其他人看完文章,便齊齊感嘆,看來同寢這事兒果然能激發人的靈感,那位秀才寫的內容真是越來越好了。
古代人的開放,現代人才想不到。所以說,純粹是他自己的問題。
雲望舒有心解釋,又擔心自己這麼一說,宗兄當場就要和自己「抵足而眠」。到那時候,自己恐怕不只是腦袋冒煙。
思來想去,乾脆道:「宗兄,我剛用這個身體,還有點不太適應。」
說完,用求助的目光朝沈、蘭看了一眼。心頭歉疚,人家給的身體明明很好,自己卻這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