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由ao結合生下的孩子都不會像他似的,不想著成為人群中的領導者,反倒願意往後退一層。
不過話又說回來,誰規定「領導者」一定是a1pha?
那之後不久,岑煬分化了,可惜沒能如願。
天命ao生下的孩子也是ao的概率,比其他ao大一點。
聽到好友成為a1pha的消息,6詔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他那會兒是真的忙,過了十四歲生日後,姥姥、姥爺生前為防萬一留下的一筆隱秘資產到了他帳上。而6詔對那些資產毫無了解,必須從頭學起其中各樣細節。
但岑煬說他是以此為藉口不回復他的消息、答應與他的約見,甚至在岑煬找上門時都找藉口避開,這些也是真的。
事情再多,抽出五分鐘編輯一條訊息,把自己的情況說清楚還是可以的吧?甚至只要他和岑煬提一提自己的困難,岑煬就一定回來幫他啊!
可他沒有。直到有一天,6詔聽母親說起,岑煬進了醫院。
坐在好友病床前、看著床上虛弱少年的時候,他反應過來了:「有那麼一個父親,我很難接受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a1pha,」他看多了6昇在與其他a1pha聚會時的嘴臉,早早知道什麼是這個性別的「本性」,「但是,岑煬本人應該更難接受吧?」
愧疚湧上心頭,近乎將6詔淹沒。他迫切地想為岑煬做點什麼,然後,他看到了熔岩發售的廣告。
「……你的眼神好奇怪。」
當下,電梯裡,岑煬小聲和6詔說。
6詔雙眼眨動,從回憶里抽回心神,笑道:「我在想,你現在還有沒有『繼續生長的空間』。」
岑煬眼睛眯起來了,擺出「兇狠」的樣子看6詔。
6詔也沒有更多反應,就那麼笑吟吟地看著他。然後,電梯到地方了。
兩人身前的門打開,文女士正在外面迎接他們。
6詔又一次欣賞到了好友在自己與母親面前截然不同的表現,不得不承認,看岑煬光變臉,那種感覺還真蠻有的。
「你們兩個。」文女士先上上下下地看了6詔一圈,又去看旁邊的a1pha青年。她不知道兩人之間的「交鋒」,只關切詢問,「沒有受傷吧?」
6詔、岑煬一起笑了,回答:「沒有。」
文女士便又誇他們:「你們兩個都好厲害。我之前也有看一些機甲比賽,但完全比不上你們打得精彩。」
6詔、岑煬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哈哈,我們就是隨便玩玩。」
三人重回到住宅,早晨接下來的時間,就在他們陪文女士講話、說起學校中的事裡過去。
午飯之後,文女士去休息了。兩個青年也小睡了片刻,一點出頭就起身,重來到訓練場。
前面損壞的機甲這會兒已經修復完畢,6詔、岑煬重登上。只是這回,他們的位置反了過來。6詔使用狂歡節,岑煬則用烏托邦。
還是用學校機甲老師的話來說,「大家有自己喜歡的裝備、習慣的打法,這些都很正常。可要是有往職業方向發展的想法,或者是真的打算駕駛機甲去宇宙,都是需要適應不同型號千變萬化的功能的。」
兩個青年一直覺得這句告誡很對。他們未來應該不太可能成為職業機甲競技選手,但有「旭日」在,未來很有可能出現兩人需要親自為運輸船護航的時候,必須早做準備。
而現在……
「滋滋」的電流聲後,岑煬的嗓音從6詔耳邊傳了出來。
他說:「我之前用的檔位是……填裝炮彈數量是……」
6詔按照他的話,開始復刻早晨的情形。然後,不給岑煬準備的空間,他直接按下發射鍵!
訓練場內再度響起「轟」的炸響,珍珠色的機甲在最短時間內反應過來,開始拉高方位。
除此之外,卻是沒有啟用任何烏托邦自帶的偽裝功能。
6詔笑笑,自言自語:「他倒是挺有目標……」
既然岑煬主動放棄偽裝,就別怪他用上炮彈追蹤功能了。
Beta青年好整以暇,又對操作台進行了一番操作。
兩人一方攻擊、一方躲避,就這麼一直在訓練場待到晚上。
只有當炮彈用完,或者機甲損壞率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們才會下來休息片刻。一面喝補充體力的營養劑,一面對前面的情況進行總結分析。
後一項主要是6詔在干,前一項則是岑煬的活兒。不知不覺,他身邊就堆了一片營養劑的包裝。
「你的反應度比我快一點,所以我看顯示屏會耽誤事,只能用『直覺』判斷炮彈的位置,可你不用。反過來說,就是你沒到需要用到『精神力』的地步,」對比完兩台機甲上午、下午的操作數據後,6詔得出這麼一個結論,「……還有,你的汗流到我脖子上了。」
文女士不在,岑煬又恢復了「坐沒坐相」模式。6詔筆直地坐在兩台機甲下面的地面上,他歪在6詔身上,腦袋靠著6詔肩膀。
「嗯嗯,」a1pha專注地看6詔圈出來的幾個數據,從這反應就能發覺,他壓根沒聽6詔的後半句話,「所以還是得再逼狠一點?要不然我直接把顯示屏關了?」
6詔麵皮抽抽,想,下次輪到自己一身汗的時候,肯定要——
「不行,」他說,「那就不是『壓榨潛力』,而是你單方面被攻擊。再說,你肯定也知道,有防護罩保護,就算你一發炮彈都沒躲開,也不可能真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