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落下,果真有兩道清朗的男聲響了起來。與沈歡的隨性不同,兩人要恭敬許多,語氣當中的驚喜也十分清晰,叫道:「大師父,二師父!可當真是你們?」
沈軼、蘭渡對視一眼。
蘭渡笑了:「是小聞和小慕。」
當年在昭靈大6,兩人算是親眼見證這對年輕人一路走來。初時只是抱著不忍之心將人救下,而後又乾脆將他們收為徒弟,教導多年,甚至眼看他們成了婚。
這時候,那邊的瓊天學堂已經初具規模,聞淵、慕笙也都獨當一面。恰好又有小世界從附近經過,沈蘭便想,差不多是離開的時候了。
走之前,他們為兩個徒弟留下信物、坐標,就等有朝一日重逢。
沈軼淡淡瞥一眼蘭渡,看他面頰上的緋色還留了淡淡痕跡,不曾完全消散。一身氣度卻已經回到「蘭尊者」的模樣,一點兒都看不出前面在自己手底下揉揉蹭蹭的樣子。
留意到自己的目光,還轉頭看他,笑吟吟地又叫了一句「先生」。
沈軼轉過目光,道:「看來他們也有一番造化。」
「正是呢。」蘭渡也喟嘆,「咱們從那邊離開才多久?不過——」
說到一半,自己先停了下來。
他和先生在一起時,是覺得歲月如梭,日子眨眼即過。可細細算來,距離他們與兩個小徒弟分別,是已經過了不少時候。
「總歸,」沈軼說,「且讓他們來。」
蘭渡笑了,「正是如此。」
有了決議,兩人便也拿出信符。
千里之外,沈歡正驚異:「方才的信符成功送出去了!」
元靜笑道:「看來兩位尊者如今正在凌華大6。」
沈歡便對聞、慕道:「你們運氣倒是不錯。先前君珩——就是我們的一位友人——也打算和他們兩位敘舊呢,可惜他們在的時候,君道友去了秘境。等君道友從秘境出來,他們兩位又走了。到現在,竟都沒有機會再見一面。」
話是這麼說,但她語氣當中並沒有多少遺憾,而是講得十分輕鬆。
修行到今日,百年千年歲月於他們來說都只是一晃神工夫。
「那確是如此了。」聞淵很有禮貌地又笑笑,「也是沾了師姐的光。」
沈歡:「咳咳——他們真的那麼說啦?『師姐』?」
女修這麼一問,聞、慕都是一怔。
兩人相互看看,再轉向沈歡時,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師父們便是這樣說的。師姐在他們門下修行,雖然不曾舉辦什麼儀式,卻也是正正經經的大師姐。我們若是見了,定要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