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时和商
队做交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下怕是不能应了当初对商队的承诺了。
但她?没?有把这些?念头?说出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嗯,你早点睡。”
柳弟见姐姐没?有多说,也知她?自有主意,抱着设计图屁颠屁颠地进屋了。屋外秋夜渐深,冷风掠过,但屋内却一片宁静温暖,烛光摇曳,直到天色微亮,才隐隐熄灭。
几日后,祁余正?吃饭时,一侍从来报。
“将军,官府传来消息,前些?日子导致多个女子失踪的罪犯已经被擒。”
柳叶舒站在一旁,神色并无变化,仿佛与?自己无关。
侍从的目光却投向了柳叶舒,继续道?,“这罪犯身份倒是比较特殊……他父母竟就住在柳姑娘家对门?!现下也一并捉拿归案。”
柳叶舒听到这话,神情一怔,面露惊诧,心中不由得泛起波澜。她?早已隐约觉得此人或许与?自己有些?渊源,但万万没?想到,竟离自己如此之近!一时间,她?思绪翻涌,过去不甚在意的细节此刻全?都鲜明了起来,像一根根线索连接在一起。
“现在唯独剩下这罪人口中的“姐姐”还不知道?是谁。官府下令,所有荒屯的村民都必须前往县衙,让这罪犯当堂辨认。”
柳叶舒目光下意识地转向祁余。
“那你便去吧。”话音落下,他稍稍停顿,目光扫向身旁的几名侍卫,接着补充道?,“你们几个,陪她?一道?。”
县衙内,村民陆陆续续地进了大堂,气氛凝重。衙门?前的青石地板泛着冷光,堂上的衙役们手持长棍,站在两旁,神色严肃。
唐县令高坐堂上,案前摆放着一卷卷案宗,旁边的师爷则不断翻阅着什么,偶尔与?唐县令耳语几句。
大柱被衙役押到堂上时,浑浑噩噩,目光散乱,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县令一声令下,衙役们开始带村民们逐个上前让大柱辨认。
柳叶舒本?是站在后面,眼神冷静地观察着大堂上的一切。但却没?想到,大柱的目光在四处游离时,突然落在她?的方向,眼神瞬间变得炙热而?疯狂。
“媳、媳妇儿!”大柱眼里闪烁着一丝狂热,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嘴唇一张一合,显然要喊出那让柳叶舒厌恶的称呼。
衙役们率先察觉到了大柱的异样,眼疾手快地立刻上前一把按住了他,但大柱身形壮硕,力气大得惊人,几个衙役竟有些?吃力,几乎要被他挣脱。
大柱的脸涨得通红,手脚胡乱挣扎着,口中还在嘶喊:“媳妇儿!我的媳妇儿!”
柳叶舒心头?一紧,不愿大众之下与?大柱有过多纠缠,便趁乱悄悄退后,站到了一个更?隐蔽的角落里。几个侍从在前面挡住她?,将她?围在了身后。
“柳管家,请放心,”为首的侍从低声说道?,语气坚定?,“将军有令,我们绝不会让他碰到你一根手指。”
大柱抬头?四下寻找,眼睛狂乱地四处扫视,见找不到“媳妇”的影子,开始发疯般挣扎,口中不断狂叫,语无伦次:“媳妇!你去哪儿了?你不是说了要和我洞房的吗?你别跑啊!我不会害你!”
他越喊越大声,眼睛布满血丝,眼神癫狂,双手剧烈挣扎,衙役们几乎压制不住他,一人被他撞得向后退了一步,险些?站不住脚。堂上村民莫不心生?惧意,又上了几个衙役,才终于?将他死死按住,牢牢固定?在堂下。
唐县令皱着眉头?,脸色阴沉,朝着堂下厉声道?:“你既然如此痴狂,今日便好好问个明白!来人,继续带村民上前让他辨认!”
大柱却像是完全?听不到官府的命令,疯狂地扭动?着身子,嘴里不停重复着“媳妇”和“姐姐”,整个人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柳叶舒站在暗处,紧紧攥住手心,心中波澜不惊,眼神却越发冰冷。
堂下的村民们紧张地低声交头?接耳,猜测着大柱会认出谁来。
突然,大柱的目光亮了亮,神情一改之前的呆滞,他死死盯着一个方向,嘴里喃喃道?:“姐姐……?姐姐,是你吗姐姐?”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是孙红!
整个大堂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孙红身上。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煞白,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中满是惊恐。
堂上的唐县令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厉声道?:“孙红,你可有何话说?”
孙红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要辩解,却又说不出什么。她?的眼神躲闪,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整个人显得异常局促不安。
唐县令见她?神色慌乱,更?加怀疑,随即拍案喝道?:“来人,带她?上堂细问!”
主动请命这一礼并非寻常的女子行礼,……
衙役们上?前将孙红架上?堂,孙红脸色苍白,但她强撑着镇定,立在堂前,声音微微发颤:“大人,小女冤枉!我从未做过?那些?事,与这罪犯更是毫无瓜葛,现下他神智不清,只是胡乱攀咬,怎能作数?”
大柱被衙役牢牢压住,虽然气喘如牛,却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竟带着几分?天真,仿佛回到了记忆深处。
“姐姐,你不记得?了?媳妇儿,媳妇儿们的红盖头,可是你亲手绣了给我的!”
此言一出,堂上?顿时哗然,百姓们纷纷侧目,议论声渐起,仿佛一股无形的波浪卷过?公?堂。众人目光如炬,纷纷投向站在堂前的孙红,窃窃私语声犹如微风穿林,渐渐响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