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喬家小小姐當然會說話,只是她來了喬家快一年,從來沒見過喬唯說話過三個字,基本都是什麼「嗯」、「好」、「不」、「謝謝」,這還是頭一次聽她說這麼多字。
喬唯無暇搭理,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怒氣翻湧加上剛剛撞到頭,都快暈過去了,她不想再死一次啊!
只見司機緊繃著臉,踩著油門的力道一點沒松,臉上卻隱約露出幾分遲疑,眼神時不時地飄向副駕。
喬唯心念電轉,恍然大悟,暗罵這蠢貨真是拿生命在裝逼。
「陳阿姨,我哥哥的手錶是你偷的吧?」
「你胡說什麼!我不知道——」傭人大驚,扭過頭惱怒反駁,然而見喬唯望著她,兩顆黑亮的眼珠子跟燈籠似的,照得她心裡發慌,「我,我是撿到一塊手錶,但我不知道是誰的——」
不等她辯白完畢,喬唯出聲打斷,語極快:「我哥哥的脾氣你應該清楚,他要是知道你偷了他的東西,你馬上就飯碗不保。叫司機減,我就不告訴我哥哥。」
車內沒開燈,路燈的光打進來,傭人的臉都在發青。
司機臉色也不好看:「小姐,你別胡鬧了,淮陽少爺才不會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車子仍以極快的度前進,不斷左騰右挪車,好幾次險險和別的車擦身而過。
「我數到三,1,2——」喬唯咬牙數數,拿司機的恐嚇當放屁。
重活一次不容易,珍愛生命,人人有責!
眼看就要數到三,傭人艱難張口:「張哥,減吧。」說著用祈求的目光看著他。
司機哼哼道:「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說罷用嫌惡的眼神瞥了一眼喬唯,心裡卻大大鬆了一口氣。
在剛被威脅要開除他的時候他就想踩剎車了。
這小丫頭的地位雖說連家裡少爺養的狗都不如,但小姐就是小姐,說要開除他一個司機,說不定管家真會為了息事寧人把他給開了。
這回不就是因為她哭鬧不休,喬家就派他倆千里迢迢送人去探病了嗎?
但他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又是當著女人的面兒,要是被一個黃毛丫頭給鎮住了,臉往哪兒擱?
傭人見他聽自己的話,半是感激半是感動地說:「謝謝張哥。」
又看向喬唯,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行了吧?」
車恢復了正常,喬唯心中大定,視線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隨意地嗯了一聲。
難怪他們會被指派來服務原主,就這腦子和眼力,估計在喬家大院兒里趕不上趟。
這樣的兩個人接送她上幼兒園……安全帶都不給她系,兒童座椅也沒有,最要命的是這倆臥鳳雛敢在大街上飆車。
她的小命可經不起霍霍。
喬唯心裡有了主意。
司機和傭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始引著她說話,旁敲側擊,但她懶得搭理,再無剛才的伶牙俐齒,偶爾嗯嗯啊啊敷衍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