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指尖一点妖力凝聚,就要弹出打落孔衔枝的手。
孔衔枝眼疾手快,手沿着玉带滑动,避开那妖力后,反而更进一寸,去进一步沾染玉兰衡的亲密距离。
“孔衔枝,你找死!”玉兰衡见他得寸进尺,怒从心起,没有被红绳束缚的大手便握住了雀鸟的纤细脖颈。
掌下指腹,是跳动的热度。玉兰衡心中骤然升起一种诡异的满足感,他强行将这古怪的感觉甩开,恶狠狠道:“等这红绳一解开,我立刻杀了你。”
这红绳还是有些能力的,至少,它限制了相连者互相伤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孔衔枝顺从地抬起脖子,随着他的说话,喉结滚动,在玉兰衡掌心上下滑动,“红绳系缘,你要一直跟着我的。”
“胡言乱语。”玉兰衡五指微缩,指腹在皮肤上留下几道红痕,“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那我跟着你,一样的。”孔大公子大度地冲他抛了个媚眼,说得情真意切。
翠眸耀眼,落在玉兰衡的眼中却有些刺眼。搭在脖颈处的大手上移,遮住了那灵动挑逗的翠眸。
但,那双会说话的双眼被遮住后,一点红唇便格外显眼。而这点唇刚刚才吐出许多甜言蜜语。
玉兰衡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不是他疯了,一定是那红绳作祟。不然,他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放纵这该死的雀鸟。甚至!甚至觉得这雀鸟有些诱狐。
舌头从尖尖的犬牙上舔过,玉兰衡喉咙有些发紧,“跟着我?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孔衔枝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我要是想死,你也跟着?”
虽然视线被遮挡,但没有了玉兰衡的阻止后,孔衔枝那红润的指尖终于勾住了那莹白的玉扣,“上穷碧落下黄泉,黄泉路上有美人相伴,死也值了。”
玉兰衡定定的看着他,清冷银霜的眼眸中倒映着被遮住双眼的孔衔枝。右手掌下是颤动的睫毛划过掌下,带来一丝痒意;左手掌中是纤细的手腕,红绳印在掌心,留下炽热烙印。
“花言巧语。”
指尖刚要用力扯开那玉扣,一股大力袭来,孔衔枝被锦被死死困住,只留下一只右手落在被子外面。
“睡觉。”臭着脸的狐仙居高临下,长发从耳边落下,几缕发尾蹭到了孔衔枝的脸上,带着清雪冷香,“不睡揍你。”
怎么睡?
孔衔枝茫然地眨了眨眼,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刚还在单方面跟狐仙调情,现在就成了“蚕宝宝”,从这捆的结实程度来看,除非自己震碎这锦被,不然只能在这床上蠕动了。
下一秒,像是被看破心思一般,白绸飞速穿过锦被,像是包装礼物的绸带,将“蚕宝宝”结结实实的捆好。
当然,正对着孔衔枝脑袋的,还有一个巨大的漂亮蝴蝶结。
很好。
孔衔枝心死闭眼。
现在真的只能蠕动了。
他倒是潇洒,不过三息,“蚕宝宝”孔衔枝便沉沉睡去。
玉兰衡屈膝坐在床沿,蹙眉看着酣睡的孔雀,缓缓抬起了右手。
他这一掌下去,能给这孔雀的脑袋拍碎。
大掌落下,掌风打落系床帘的绳索,宽大的拔步床随着床帘落下,彻底陷入黑暗。
可惜,他无法伤害这家伙。
玉兰衡的双眸在黑暗中隐隐反射出银光,他其实不知道,在红绳的影响下,现在到底是不能伤害这雀鸟,还是不愿。
半炷香后,这点银光消失了。
孔衔枝这一觉睡的很沉。他实在是耗尽了妖力,如果不是有驺吾,孔衔枝连御空飞行回府都做不到,估计只能被玉兰衡拎着走,将孔大公子的脸丢的满城都是。
意识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梦中的孔大公子双眼放光得看着榻上那大美狐,尾羽开的灿烂。
“来。”大美狐挑眉,冲着孔大公子勾手。
咽了咽口水,孔衔枝嘿嘿一笑,刚要扑到大美狐身上,却有一声震天般的响动,生生将他吵醒。
“怎么了?”孔衔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被子还缠绕在身上,满脸茫然,难言疲惫。
劲风划过,吹开了厚重的床帘,妖力点亮烛火。
“孔大公子果然风流。”玉兰衡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怒,“看来是我在这里,耽误了你春宵一度。”
孔衔枝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满脑门子问号。玉兰衡坐在床沿处,正好挡住了孔衔枝的视线,他费力挪动了两下,从人肩头朝外看,只见一衣着清凉的姑娘娇滴滴的伏趴在地上,脸上是梨花带雨,却发不出半点哭声。
定睛一看,一团妖力封住了她的声道。
“我不管你平日如何。”玉兰衡察觉到他的靠近,一挥手,妖力将孔衔枝挥倒在床上,“在没有解开红绳之前,安分一点,我没有观看他人欢好的爱好。”
孔衔枝仰躺在床上茫然眨眼,还有些钝涩的大脑飞速运转,可实在是想不通到底眼前这情况。
视线从哭唧唧的姑娘身上转到冷着脸的大美狐身上,孔大公子欲哭无泪。
他在梦中都要和大美狐洞房花烛了!
聘礼?嫁妆!
这一次,孔大公子确实冤枉。
这姑娘是他爹白清一早就备好了的,跟脚虽然只是普通云雀,体质却极好生养。孔衔枝这寿命简直危在旦夕,自从几年前依旧找不到解决方法时,白清就着手找到了这姑娘,想着让自家儿子留个后也好。
孔衔枝当然不肯,就是为了躲避这,这几年才离开了天禧城。他当年虽然跑的快,没有见过他爹给他找的那姑娘长什么样子,但孔大公子多聪明啊,一看此情此景,顿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