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
桃红松了口气,这场生育之苦虽然坎坷,好在夫人总算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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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都果然繁华,远不是金沙国可比的。”孔衔枝穿梭在街旁的小摊商铺间快乐购物,还不忘了替他牵马的玉兰衡。
上一秒塞了颗刚剥好热腾腾的栗子到人家嘴里,下一秒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便递到了人家嘴边。
玉兰衡额间青筋微跳,偏头避开几乎贴到自己唇上的糖葫芦,口中栗子的温热香气还充斥着整个鼻腔与口腔。
“我看你今年不是三百岁。”玉兰衡看着站定在糖画摊子前的指挥人家摊主绘画的孔衔枝,无语道:“安明都比你安分。”
“那当然。”孔衔枝含了一颗糖葫芦在嘴里,眉眼弯弯道:“雀雀今年刚满六岁啦。”
“呵。”玉兰衡冷笑一声,“六岁?三岁都嫌多。”
再度被砍了一半岁数的雀雀眨眼,扭头就指挥那画糖画的老伯将那九尾狐的九条尾巴画得再大些、再张扬些。
而后,拿到成品的孔衔枝当着玉兰衡的面,一口咬掉了一根大尾巴,翠眸中满是挑衅与得意。
玉兰衡眯眼,随手丢了一小块银子到那糖画摊上,将工具拿在自己手中,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只神气嚣张的开屏小孔雀。
薄唇微勾,对上孔衔枝震惊的目光,玉兰衡淡定咬碎了那小孔雀的脑袋。
雀雀:!!!
果然是大坏狐狸!
皇都里的大人
清晨,天启皇朝皇都的清梧商行中,掌柜正拨着算盘轻点本月收益时,有下人进来贴着他耳边小声说话。
“什么?”掌柜瞪大的眼,丢开手中的毛笔急急道:“还不快将少主请进来!”
说着,他直接站了起来道:“算了,我亲自去请。”
跟着殷勤的掌柜进到里屋,孔衔枝十分潇洒地坐在椅子上,招手道:“我爹之前让你们收集的消息呢?找到多少了?”
“有、有。”掌柜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封恭敬递上,“这是近日我们查到,在皇都周边疑似罪妖的存在。”
清梧商行找罪妖,其实靠的是他们庞大的情报网。多数居住在人界的妖他们这里都有信息留存,即便没有,也能寻根溯源到那些妖的来源地,确认他们的经历。而相比起来,罪妖算是突然出现的。凭借这一点,清梧商行分辨起来就方便多了。
“皇都周边?”孔衔枝细细看完,疑惑道:“皇都内没有吗?”
“皇都内很少有妖能在这里停留长时间,所有能长期待着的,我们都有他的信息。”掌柜笑了笑,解释道:“天启皇朝强盛,天启帝的帝王之气将皇都内的妖压得喘不过气来,就算是像我们这样因为任务要长期待在此地的,也是要每五日换一次班的。”
“有吗?我怎么没感受到?”孔衔枝将书信递给玉兰衡,又问道:“你修行多少年。”
“额”掌柜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略算了算后道:“约莫有二百八十年了。”
孔衔枝一听,这人的修行比自己还少二十年,怎么会他被帝王之气压制得这么狠,自己却什么都没感受到。
似乎是察觉到孔衔枝的疑惑,掌柜又补充道:“此分行内修为最高者是两个五百六十余年的前辈,他们被压制的更狠,每三日便得换一次班。”
一听这话,孔衔枝立刻扭头看向玉兰衡,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上下打量,愣是将他看得有些心慌。
轻叹一声,玉兰衡无奈扶额道:“又想什么坏心思。”
“修为越高的妖被压制得越狠。”孔衔枝凑近他,翠眸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一错不错,“你有千年修为,为什么看不出半点不适?”
玉兰衡挑眉,慢条斯道:“或许,是因为那红绳误导了那帝王之气,认为我是同你一样的小废物。”
他这番说辞孔衔枝才不信呢,轻哼一声做作道:“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几乎可以说是剥光了站在你面前,你却还藏着掖着的,渣狐狸。”
玉兰衡扫了一眼将头死死埋在胸口,双手捂住耳朵,恨不得就地消失的掌柜,抬手弹了孔衔枝脑袋一下,“又胡言乱语。”
“走吧。”他起身,掌心狐火将那信封烧成飞烟,“既然知道了他们的位置,就去捉了他们。”
孔衔枝捂着脑袋,颇为怨念地盯着玉兰衡的背影,心中腹诽道:惯会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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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妖黄斑虎,吃两万人,入油锅烈狱,刑期两万年。”
黄斑巨虎落于沸腾的油锅之中,唯有一只虎爪死死伸出油锅,但很快便被翻滚的浊油吞没。
“罪妖多角猪,为一己私欲吞吃三万顷良田产物,害一城六万余人饿死,入舂臼烈狱,刑期六万八千年。”
浑身脏污、长着数根大角的猪坠入巨大的臼内,在它的上空,坚硬的舂狠狠砸落,速度极快,将臼内的多角猪不断砸成肉泥。
“罪妖矮倭猴,化为人形入朝为官,贪墨钱财,害死洪涝灾区五万余人,入石磨烈狱,刑期五万七千年。”
矮小丑陋的猴子被死死粘在巨大的石磨上,两片巨石从它身上碾压,使其粉身碎骨。
“果然,靠你还不如靠我家商行呢。”孔衔枝看着又收了一只罪妖的罪妖录,吐槽道:“这短短半日的功夫,已经捉了六只罪妖了,若是靠你,只怕一只都捉不了。”
罪妖录爱惜地翻阅着自己逐渐充盈的书页,闻言义正严词道:“术业有专攻,这些轻易便能辨别出来的罪妖,如何需要我出手!”